消除差异与治理差异国家构建中族群政策的类型分析.pdfVIP

消除差异与治理差异：国家构建中族群政策的类型分析’ 左宏愿 内窖提要：文章对不同国家应对族群政治的国家政策进行了一个经验意义上的类型学分析，将整个 政策类型根据其目标取向分为治理差异和消除差异两个大的类型，在两个大的类型中又根据具体的政策 工具分为子类，最后，作者批判性地考察了各种国家政策的基本后果。 关键词：少数族群 国家构建 治理差异 强制性迁移政治分离 中图分类号：D56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5330(2015)02一0052一08 作者简介：左宏愿，政治学博士，西北师范大学社会发展与公共管理学院讲师(甘肃兰州 730070)。 当今一些国家族群冲突的现实表明，族群冲突依然是困扰很多族群多元化国家的难题。族群 冲突的前提必然是族群多样化，但族群多样化并不必然导致族群冲突，或者必然导致族群冲突以 暴力的形式出现。。然而，在现实的政治实践中，我们不难发现，消除差异曾经是或者现在还是很 多国家意图防止和杜绝族群冲突的路径和手段。当然，从政治实践来看，仍存在另外一种治理之 道，我们可以将其称作是治理差异的族群冲突治理路径。在这种治理思路看来，族群多元化并不 会直接导致族群暴力冲突，因此，治理族群冲突不意味着消除差异，而是需要治理差异带来的后 果。本文从理想类型的意义上来看，将一个国家的少数族群政策分为两个大的类别：即消除差异 与治理差异，前者在于消除少数，而后者在于实现整合。这里之所以称之为理想类型的分析，是 因为，现实政治往往是复杂的，国家政权可能对某一个少数族群采取一系列政策，也可能针对不 同的少数族群采取不同的政策立场，有些政策在短期来看是为了治理差异；但在长时段的视角来 看，却是为了消除差异。更进一步说，这是因为国家的政策选择是一个多种因素的结合，既有历 史的因素，也有国际的因素，更有少数族群自身的特征(规模、居住格局、资源、动员能力等)。 一、治理差异：承认基础上的政治实践类型 从经验意义上来看，治理差异的族群冲突解决路径因不同的国家、不同的历史时期，也表现 出不同的形式。根据经验类型，笔者将这些路径分为：(1)霸权控制；(2)地域性非对称性分权 和联邦制；(3)协和式共治三个类型。 (一)霸权控制 在族群关系模式上，霸权控制意味着国家内部的支配族群由于垄断了国家的暴力机器，从而 对支配族群不仅形成文化意义上的霸权，并在政治上和经济上实行支配权。在当今，有一些国家 依然运用这种方式防止族群冲突，处理国内的族群问题。这种控制之所以是、“霸权”性质的，主 *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政治认同视角的多民族国家民主化研究”(14YJC810016) 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 52 · 消除差异与治理差异：国家构建中族群政策的类型分析 要是这些国家基于物理暴力的支持，使得任何以族群为基础的政治诉求都会遭到压制，族群的政 治诉求既不可得，也不能想。布隆迪的少数族群、1987年以后的斐济、1980年以前的利比亚、 1991年之前的南非以及斯里兰卡都属于这种情况。 霸权控制体系有时候是一种主族操控模式，也就是说，国家的主体族群控制着主要的国家机 器，而少数族群则被完全排除在政治过程之外。有时候，霸权控制体系中的主导族群并不是基于 数量的多数族群，比如1991年之前的南非，我们可以将这类族群称为支配性族群。霸权控制模 式虽然在短期内可能遏制族群冲突的公开化，但是，这种控制模式造就的是短期内平和的族群关 系，而不是长时段和平的族群关系。一旦这种霸权控制的能力下降，或者少数族群政治动员的出 现，潜藏的隐性族群冲突很可能公开化，而且一旦冲突发生，就十分剧烈。此外，最严重的是， 霸权控制体系的挑战主要来自其合法性问题，正如有学者所言：“一个政府越是依赖于强制和暴 力来执行其意志，这个政府就越少具有合法性。”①而且，长期来看，霸权体制往往是一种不稳 定的体制。在这种体制下，如果存在着一个相对规模较大的族群，更易于引发族群冲突甚至族群 暴力。 我们以斯里兰卡为例。斯里兰卡建国后，僧伽罗人占全国总人I=I的74％，而其政治体制设 置恰恰是简单多数制。在这种情况下，僧伽罗的自由党为了争取占人口大多数的僧伽罗人的选 票，打出了“只要僧伽罗语”的口号，并实行了“只要僧伽罗语法案”②。但是，其政治体制设 置和僧伽罗人的主族操控也起了非常重要的负面作用。其一，50％的泰米尔人没有被赋予公民身 份，大约有100万人；其二，建立了语言霸权，使泰米尔语完全边缘化；其三，将佛教定为国 教。由于引起了泰米尔人的不满和怨恨，暴力冲突升级并导致了内战，直到2002年在挪威的调 节下才达成了停火协议。 (二)地域性非对称分权和联邦制 自治分为两种：一种是文化自治，一种是地域性自治。自治的前提通常是国家内部某个特定 的地区或某些特定的人口集团在文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