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逝》的印象主义解读.docVIP

《伤逝》的印象主义解读 　　摘要：印象主义批评以心灵化或情感化的方式把握批评对象,并不注重追寻所谓的客观化原义。这对从主观、印象角度解读小说《伤逝》背后的鲁迅以及其中的男女主人公，都具有切实的启发和实践意义。 　　关键词：《伤逝》；印象；鲁迅；涓生；子君 　　中图分类号：I06 文献标识码：Ａ文章编号：1005-5312（2011）12-0019-02 　　 　　在中国现代文学批评史上，李健吾的印象主义批评方式独树一帜。这种批评以文学鉴赏为前提，以探求美的真谛为旨归。从篇制上说，其“批评文本大都是一些零散的短篇创作，几乎没有宏大的学理建构”。从方法上看，它借助感性印象去寻求灵魂在杰作中的奇遇，因此“它是一种准现代感悟诗学”。从宗旨上看，它“常常以心灵化或情感化的方式把握批评对象，并不注重和追求所谓的客观化原义”。这种批评方法尽管现已被许多新的理论方法所取代，但它并非过时。譬如用印象主义批评方法来解读鲁迅的名作《伤逝》，无论对于作家，还是对作品中的男女主人公，面对过去的许多“客观”的误读，我们会有新的“发现”和感悟。 　　 　　一、鲁迅印象：一个新时代的适应者与心灵哺育者 　　 　　“鲁迅堪称现代中国的民族魂”，其创作的客观意图是揭露国民劣根性，关注和思考人类面临的共同的问题--这几乎成为人们的“共识”。而《伤逝》则被认定为鲁迅启蒙主义小说达到的一个新高峰，既歌颂了男女青年的爱情婚姻斗争，还深刻地描写了知识分子心灵历程，提出一个重要的社会问题--中国妇女如何得解放问题。然而这些“定论”易造成僵化的思维定势，不利于作品的扩展性阅读，有时甚至会与作家本意“谬之千里”。 　　有论者指出：“作家主体精神、生命体验的介入（融入），是充分体现了鲁迅小说的‘主观抒情性’的特征的。”――从“主观抒情性”来解读《伤逝》，我们会发现：鲁迅作为一个寂寞的智者，他应该是走进新时代的适应者和心灵哺育者。 　　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鲁迅固然是现代小说艺术形式的开创者和先驱，但其小说里的中国古典小说民族化的基因是显见的。其实，《伤逝》中涓生和子君的爱情故事并不新鲜，在中国古典小说中我们可以找到众多类似文本，皆可归入“私奔被弃”一类。只是在那个除旧布新、倡导个性解放的新时代里，“未婚同居”是一个新名词。鲁迅深受时代影响，只是借用了这一新名词为我们重塑了一个古典悲剧爱情故事而已。他是一个与文本自觉保持距离并善于思考的作家，他骨子里与当时最先进的思想保持着理性的有意疏离和客观思考。在《伤逝》中，鲁迅呈现给我们的人物形象是“前进”的，但究竟能前进到哪里，连他自己也是颇为怀疑的。鲁迅在后五四时代创作出《伤逝》，其主观意图是要让在心中憧憬着自由爱情的女性们从子君身上得到精神意识上的鼓舞，同时又在行为上给“新”女性敲响警钟。他没有认同这种摒弃并脱离现实的“个人主义”，但还是收到了给人心灵哺育的效果，特别是对后来敏感的女性作家们。他随着新时代而前进并相信时代的发展会使心灵的哺育能变成行为上的认可，涓生和子君的爱情会在更远更开放的时代里正常且圆满。因而在直觉上，笔者认定他只是一个时代适应者，尽管其中不乏浪漫性和超前性。 　　 　　二、涓生印象：一个“激进”与“妥协”的结合体 　　 　　笔者宁愿真诚地相信涓生与子君两个人有过真正的爱情，都彼此付出过。然而，涓生在残酷现实逼迫下，暴露了人性正常的自私自利思想，选择了生存而背弃了爱情，注定应受自由意志泛滥的惩罚。涓生是本色的，爱憎分明的，而这却显得不合时宜。涓生与子君热恋时，看不下书，分辨皮鞋声音盼着子君的到来，揣测她有没有在叔子家受气，细想如何表白，拦阻她卖首饰，担心她的操劳，经不住生活危机和平淡无味的家庭生活抛弃子君，在子君被叔父接走后甚至想到她的艰难处境却没有去追回来……最终他由自然本色变为懦弱虚伪者，即使还可以说成是普遍人性表现，也难以摆脱道德良知的谴责。 　　涓生身上有“个人与社会”“激进对立和谐同一”的关系，他既是接受传播新思想并以行动组织家庭的社会组织者，又是社会的安抚者，用手记的形式表达忏悔与悲哀，证明自己并非无情，离开后并不好过，为真爱忏悔，使更多女性仍然相信爱情是值得的。这一方面减轻了男人的自责，另一方面维持着女人对爱情的向往。这里有一种有效调节机制，会让人产生错觉。一是《伤逝》为文本结构，并非按单纯的事件自然发生顺序及情景展开描述，而是由现在到回忆再到现在，回忆中夹杂着现在的意念和言语表述，过去现在意识交错但线索是清晰的。这种处理会使涓生发生着或同谋或不合的关系。这可以看作涓生的生活观成熟和态度转变的表现。如“人总该有一个独立的家庭。这样的住所，是不能居住的”和“这是真的，爱情必须时时更新，生长，创造”（同谋表赞成）；“人们真是可笑的动物，一点极微末的小事情，便会受着很深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