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的爱情不成伤.docVIP

寂寞的爱情不成伤 　　1 　　 　　初相识时，细细只有17岁，他却已经大了细细一轮。 　　那一阵子，细细喜欢挽他的胳膊沿长长的外潍散步。细细穿着碎花裙子，他穿着黑色礼服，上海的夜景旖旎而多情，如同细细的娇靥。有很多冷硬的楼厦长在其中，密麻似他唇上的胡渣。 　　灯火辉碧中，彼此都不怎么说话，只慢慢地走。只是在风吹来时，细细就挽得紧一点：“如果别人问我你是谁，猜我会怎么说?” 　　他微侧头看她，眼内含些询问。 　　“我就说你是我老爱人。”细细笑。 　　没过多久，他就匆匆去了国外。他是一个外交官，一年中有许多时候生活在空中，往往几个月才能回来一次。每次也只能在机场给细细寄一点小东西，一直没法见她。 　　倒是有一次回上海办事，他空出一些时间带细细去吃饭，在烛光晚餐上，送了细细一颗牙齿。 　　它像一颗洁白的钻石，还闪着小光晕，他和细细说那是鸟鲨的牙齿。那种牙齿在澳洲很珍贵，鸟鲨靠吃海鸟为生，先是在海面上浮着，露出背鳍，引诱飞倦了的鸟落下来栖息，然后猛抬头，张口把海鸟吞进去。 　　“人与人之间也是这样诱惑与被诱惑着，所以你要飞得高一些。”他总把细细当个小孩一样地教诲。 　　细细只是低首，轻声应着。 　　他开始说些其它的话，细细的心中一点上去，一点下来，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一味看着他。 　　他不知道，如果那天晚上他能像对待情人一样对细细，哪怕一句话也行，细细就心甘情愿地把剩下的两年大学丢掉，一辈子跟定他。 　　结果他只在细细脸上亲了一下，说第二天就要走，也许要两三年才回来。 　　 　　2 　　 　　陆续地，他从世界各地给细细寄回当地的风景明信片，封面上工工整整地写着：TO上海，另外是细细及他自己的名字。再无其它。 　　时间悠悠地走，细细过20岁生日时，在日记上记着：他很久没打电话过来。 　　他记不得细细的生日，一直都没记住，也忽略了细细的毕业典礼。从学校毕业后，细细回去家里的阁楼，只每日坐在窗口捞些梧桐的枯叶揉碎，顺着窗棂下红墙细细地撒开。 　　一年多后，一个优秀的男孩终于劝动了细细的妈妈，说要带她去美国上学。 　　临走的那天，除了行李，细细想了很久，想带些其它的东西走。但想了很久，又想不到该带些什么。 　　以后的日子如同白驹过隙，直到第二年，细细在美国和男孩结婚时收到国内好友的信，才知道自己刚刚离开，他就回来了，只是不知道他有什么改变，不知道他好还是不好。 　　他偶尔再次回国的时候，也陆陆续续知道了一些细细的事，比如细细出国不到一年就突然离婚，比如细细又迅速嫁给了开中国餐厅的汤。 　　其间又是好多年，彼此似乎已是天涯海角。你在你的天涯，我在我的海角。 　　直到在妈妈的葬礼上，细细才回到上海，终于和他相遇。细细走过去想和他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只突然抱着他，放声哭了一场。他牵着细细的手，替她抹泪，轻轻安慰她：我这里有一箱子的“破烂”都是给你拣来的，哪天都要送给你。 　　他就是会说话，在他面前，无论什么愁云惨雾都能不着痕迹的一点点拭干净。 　　他的声音很好听，细细一直就爱听他讲话，一直梦想在他说话的时候，自己睡着了，做很多很好的梦。醒来的时候还在他身边，一翻身，就能枕在他肩上那么近的地方。 　　那会是多么好的事情。 　　 　　3 　　 　　在咖啡馆里，细细望着他的脸。它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只是在回忆时，才会慢慢地微笑起来，这时他的眼睛就特别漂亮，很神气很鲜活的样子。 　　街灯不知何时亮了起来，侍应几次添上咖啡。细细望着窗外街灯里川流的人影，仔细地听他说话。 　　他开始说很多的事情，说起一颗从希腊讨来的石头，又说起从韩国拣的羽毛，还说起在印度买的小刀。他说话的时候眼波流漾，似乎希腊，韩国和印度此时就跟在他身边，从来都不曾离开过他一样。 　　他还说起波多黎各有一个美丽的海滩。在那个海滩上，他曾跟一个流浪的老人聊过细细。他说他有个小女朋友，如果下次再有机会来这里，他想带细细在那里露营。然后老人就拣起一个晶莹的小石头给他，说：“你们如果再来的话，不知是多少年后，我都怕不在了，把我的祝福和礼物带给她，就像我亲口对她说的一样。” 　　“就像这个石头”，他复述老人的话：“时间使它光洁，使我们衰老。” 　　这是细细第一次听他说起“老”。虽然只是借别人的话说的，也不能掩饰在他眼底悄悄浮起的那种苍茫暮色。 　　但他很快把话题扯到一张从海德公园摘来的枫叶上去了。他一直如此，喜欢送些各种各样的小玩意给细细，如同以前送给她的牙齿。 　　“上海变了好多。”他最后笑笑说，“你倒没有变。” 　　“你也是。”一时间，细细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才好。 　　他的手摊开在桌上，大而温暖，像一张很大的地图，细细将自己的手放在中间，感觉到了他的体温。 　　他问起过，但细细一直没有告诉过他自己离婚嫁给老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