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体性”与“非同一性”——论阿多诺对卢卡奇总体性辩证法的批判.pdfVIP

◎ 王福生 内容提要 卢卡奇努力恢复总体性范畴在马克思辩证法中的核心地位，而阿多诺则 倡导否定的辩证法，不遗余力地对总体性辩证法进行了批判，二者处于直接的理论对立 之中。而这种对立的背后却是共同的马克思主义立场，即对资本主义社会的无情批判。 资本主义社会的历史变化要求发展变化了的批判理论，因此，阿多诺对卢卡奇总体性辩 证法的批判实质上是对传统革命路线的理论反思。 关键词 卢卡奇 阿多诺 总体性 非同一性 辩证法 资本主义批判 [中图分类号]B089．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o447—662X(2008)03-0008—06 在西方马克思主义者中间，卢卡奇和阿多诺都 托邦理想，即弥合了各种对立的理想生活状态，“被 非常重视辩证法研究。卢卡奇《历史与阶级意识》 建立起来的和谐一致”。他通过现代世界与希腊世 的副标题是“关于马克思主义辩证法的研究”，而阿 界的比较来说明这个总体性概念，由此一方面缅怀 多诺的哲学代表作则是《否定的辩证法》。但研究 那个已逝的美好生活世界，一方面谴责现代资本主 的结果却使他们在理论上处于直接的对立之中，卢 义世界的异化和物化现象。“因为我们在自己身上 卡奇致力于恢复总体性概念在马克思辩证法中的核 发现了真正的实体，所以，我们要在认识和实践之 心地位，而阿多诺则倡导“否定的辩证法”，不遗余 间、在心灵和创物之间、在自我和世界之间设置无以 力地对总体性辩证法进行了批判。这本是一个非常 逾越的深渊，所以，我们将深渊那一端的每一个实体 清楚的思想史问题，然而，在热热闹闹的后现代主义 都在反射中散漫开去；所以，我们的本质必须变成我 氛围中，这个问题却被搞乱了，阿多诺对总体性辩证 们的设准，并因此在我们和我们的自我之间设置更 法的反对被简单地等同于对总体性的反对，其结果 深、更具威胁性的深渊。我们的世界因此变得无限 是“否定”的辩证法变成了缺少“确定性”的辩证法， 广大，它的每一个角落都蕴藏着远比希腊世界更丰 马克思主义者阿多诺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典型的后现 富的礼物和危险，但是，这种富藏同时也消除了积极 代主义者。在此思想处境之下，本文力图澄清这种 的意义，即他们赖以生活的基础——总体性。作为 对立。 每一个个别现象的构成性的根本实在，总体性意味 着封存在他自身内部的某些东西是完整的。”①但即 总体性概念是卢卡奇早在《小说理论》中就曾 ①卢卡奇 ： 《小说理论》，《卢卡奇早期文选》，南京大学出版 使用过的概念，在那里，总体性概念主要意指一种乌 社，2004年，第9页。 l “总体性”与“非同一性” 使是在《小说理论》中，卢卡奇自己也已经意识到对 商品的那个共同因素，也是支配商品生产过程的现 资本主义的这种美学批判是有局限性的。他说： 实原则。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种统一分解之后，就不 这是事情的一个方面，事情的另一个方面是总 会再有自发的存在总体了。能冲垮旧的统一的洪水 体化的社会进程带来的物化劳动使客体和主体都处 之源已经枯竭，但是，失去希望的干涸河床，却将世 于原子化的境地。首先，合理化的劳动使处于此一 界的面貌永久地撕扯开一道道裂纹。因此，对希腊 过程中的客体被分为许多部分，因为“劳动过程的 世界的任何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