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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贸组织宪法化与欧盟宪政：基于宪法合法性的比较 陈喜峰 摘要：国际组织宪法化或宪政的法理基础并不明晰，从宪法合法性的角度，对世贸组织宪法化和欧 盟宪政进行比较研究，可以初步归纳出国际组织宪法化发展的若十规律。欧盟宪政的例证表明．传统的条 约体系，一旦拥有可解释和执行的司法机制．就町能在一定程度上向实在的宪法制度转变。世贸组织的决 策层面不存在实质意义的次级立法，尚未发展m如同欧盟那样能够较为充分协调政治和法律关系的机制， 是世贸组织宪法化的根本不足之一。 关键词：世贸组织；欧盟；宪法化；宪政}合法性 近年来，在国际组织的理论和实践中，两类现象相映成趣：一方面，在以世贸组织(下称 “WTO”)为核心的多边贸易体制中，一直没有起草一份宪法文件的政治过程，更不用说存在 一份成文的“宪法”了。然而，WTO研究人员却同绕WTO的“宪法”、“宪法化”或“宪政”争 议不休。①另一方面，与绝大多数国际组织不同，欧盟及其欧共体对于其成员国的宪法和法 律有着实实在在的限制，欧洲甚至已经获得了一部形式的宪法(草案)。然而，欧盟研究人员 corn．cn。 ①诸如：支持WTO宪法化的学者认为，WTO的制度和机构，已经初步具有综合的规则制定、行政和准司法权力．就生 产商、贸易商、消费者和其他公民利益而言，已经形成了多层次贸易治理的宪法框架。而WTO争端解决机制的“案 例法”，则已经发展ffj一种与宪法相似的规范和结构。在此基础上，wT()规则起到国家的宪法功能．例如通过限制保 护主义利益集团的权力而促进国内民主。WTO规则也发挥了国际的宪法功能。诸如通过使政府以监督等方式彼此 参与其他成员的政策制定过程，从Ifii使政府在国际E对国内贸易政策的外部效果承担责任，并冈此在整体上促进所 谓国际参与式民主、甚至“管辖民族国家问的竞争”和“分配宪法问的权威”。而反对wT()宪法化的学者认为．所谓 WTO多边贸易治理的宪法模式是“白日做梦”或者“自相矛盾”。持有中立态度的学者则指出，有必要以宪法模式理 解今天的国际组织及其围际组织法。对WT()的宪法性质全盘否定是不正确的．因为宪法化和宪政是多方面的现 象，不能仅以单一的途径来衡量。专注于WTO宪法化研究方法的学者则强凋，那些认为WTO永远不能成为一种宪 法的人士应避免先人为主的成见，因为多边贸易治理的集体行动问题和宪法问题产生了对宪法的需要。 60 WTO理论和实践研究 却对欧盟宪政的法理基础颇有分歧。①因而，wT0宪法化的理论看来比实践发达得多，而 欧盟宪政的实践似乎走在了理论之前。这种理论和实践的倒置，实质上反映了将国家层面 的宪法或宪政概念“移植”到非国家层面的困难，实际上是宪法学和国际法学所共同面临的 挑战：如何论证国际组织“宪法化”的法理基础?为此，本文从宪法合法性的角度，对世贸组 织宪法化和欧盟宪政进行初步的比较研究，以归纳出国际组织宪法化发展的若干规律。值 得指出，鉴于欧盟和WTO在诸多方面存在的差异，本文的这种比较忽视了其是否可以比较 的先决问题，也不认为WTO或其他国际组织的宪法化应该符合欧盟宪政的过程和标准，而 仅仅是从比较中论述WTO宪法化的可能性和可行性，并借以阐述wTO宪法化的发展 程度。 一、国际组织的宪法化与合法性 国际组织宪法化的基础是国际社会的组织化。国际社会在19世纪体现为以国际会议 为表现形式的国际合作与协调，在20世纪则体现为职能无所不包的现代国际组织所组成的 国际组织网，后者主要体现在国际组织数量的增加与职能的扩大等方面。而且，国际组织网 的形成是现代围家既彼此独立又相互合作的必然结果，是国家权力分散和国家展开合作需 求之间的“结构平衡”。②20世纪被称为国际组织的世纪。国际组织在数量和类型方面的空 前发展，不仅说明国际组织的确有助于改善多国家体制的运行状态，而且展示了其协调国家 利益与人类共同利益相互发展的潜力。@简言之，国际社会日益出现了组织化的趋势。 国际社会的组织化依赖于国际关系的“法律化”。从国际关系研究国际法的一批有影响 力的学者在2000年的《国际组织》上以“法律化与世界政治”为题，撰写系列论文专门探讨制 度主义下的国际关系法律化问题。据艾博特等认为，“法律化”的i条规则是：“义务”(obli— gation)，即规则应对行为体具有拘束力，而且这种法律上的约束力并非来自强迫、互惠或道 德的考虑；“精确”(precision)，指规则应以非模糊的方式设定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