滥用职权罪与玩忽职守罪的罪过形式探讨及完善(1).pdfVIP

中国刑法学年会文集 滥用职权罪与玩忽职守罪的 罪过形式探讨及完善 陆中俊+ 刘亮“ 刑法第397条争议最多的莫过于该条所规定的两个罪名——滥用职权罪 与玩忽职守罪的主观罪过形式。围绕该两罪的罪过形式，故意、过失、故意 与过失并存等学说观点纷呈，莫衷一是。对于这一争议过于激烈的问题，如 果从探求争议的本源去考察，或许能收到曲径通幽的效果。本文试图通过考 察玩忽职守罪的立法变迁揭示刑法第397条的立法本意，希望能够对解决滥 用职权罪和玩忽职守罪主观罪过形式的争议带来一点启示。 一、滥用职权罪的使命与困境 刑法第379条第1款规定：“国家机关工作人员滥用职权或者玩忽职守， 致使公共财产、国家和人民利益遭受重大损失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 拘役；情节特别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本法另有规定的， 依照规定。” 依据1997年12月9日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执行(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 典)确定罪名的规定》，该条规定了两个罪名：滥用职权罪与玩忽职守罪。 滥用职权罪是1997年刑法新增的罪名，它的出现具有特殊的历史使命，即用 于处罚基于故意而实施的一般性渎职犯罪。众所周知，我国1979年刑法第 187条只规定了玩忽职守罪。对于当时玩忽职守罪的罪过形式，早期的刑法 论著一般都认为只能是过失。①最高人民检察院1987年8月31日颁布的《关 于正确认定和处理玩忽职守罪的若干意见(试行)》中也明确指出，根据刑 法、有关单行法规和司法实践，构成玩忽职守罪的国家工作人员主观上是出 于过失。然而随着形势的发展，新情况、新问题不断产生，司法实践中也出 现了不少因故意而实施的玩忽职守案件，某些法律、法规和司法解释的出台 +中国人民公安大学教授。 ·+公安部二十六局法制处干部，法学硕士。 ①中央政法干部学校刑法、刑事诉讼法教研室编：《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分则讲义》，群众出版 社1980年版，第172～173页。 滥用职权罪与玩忽职守罪的罪过形式探讨及完善 也为故意的玩忽职守罪提供了立法根据。①这就出现了新刑法生效之前，渎 职并故意使公共财产、国家和人民利益遭受重大损失的行为都按玩忽职守罪 定罪处罚的现象。最高人民检察院在1996年11月15日通过的《关于对(中 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修改草案))(征求意见稿)的修改意见》中指出：“从 近几年的司法实践情况来看，玩忽职守罪出现了一种值得注意的新动向，就 是由纯粹的过失犯罪向故意犯罪发展。适应司法实践出现的新的情况，适当 分解玩忽职守罪，以使罪名与罪状能够更加恰当、直接地反映犯罪的行为和 特点，非常必要。”有鉴于此，1997年刑法修订时，新增了滥用职权罪，与 玩忽职守罪共同规定在现行刑法第397条之中。可见，现行刑法增设滥用职 权罪的目的，无非是为了保持玩忽职守罪罪过形式为过失的单纯状态，亦即 在保证玩忽职守罪为纯粹过失犯罪的情况下，将本不应由玩忽职守罪包含的 渎职并故意造成“重大损失”结果的行为放到滥用职权罪中。据此，滥用职 权罪的主观方面应当是故意，而且根据当时的司法实践，既可以是直接故意 也可以是间接故意。 这个看起来顺理成章的推论在现实中却一再碰壁。在新刑法颁行近八年 后的今天，学界关于滥用职权罪的罪过形式依然争论不休。概括而言，主要 有以下几种观点：第一种观点认为，该罪的罪过形式是故意，包括直接故意 和间接故意；②第二种观点认为，该罪的罪过形式只能是直接故意，即行为 人希望危害结果发生；③第三种观点认为，该罪的罪过形式是间接故意；@第 四种观点认为，该罪的罪过形式既可以是故意，也可以是过失；⑤第五种观 点认为，该罪的罪过形式是间接故意和过失；⑥第六种观点认为，该罪的罪 过形式只能是过失。④ (_、=， 上述观点，从结论上来讲都有一定的可取之处，持论者都体现了严谨的 治学精神和严密的逻辑思维，但结论却为什么会出现如此之大的差异呢?事 实上，由于滥用职权罪往往在行为和结果之间存在一定的时空差距，因而会 给人造成一种假相。也就是说行为人违反法律规定行使自身职权时基于故意， 而对于权力被滥用会造成什么后果却可能持不同的心态。例如，当行为人为 ①侯国云、白岫云：《新刑法疑难问题解析与适用》，中国检察出版社1998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