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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死刑目标下，刑罚体系的配置 限制死刑目标下，刑罚体系的配置 汤向明①施希江②吴艳倩③ 一、保留死刑并对死刑进行严格限制是我国的一项基本死刑政 策 作为人类社会最古老的刑种之一，死刑伴随着奴隶制国家的产 生而产生，从我国第一部成文法李悝的《法经》到1997年《中华人民 共和国刑法》，无一或缺。在漫长的刑罚变迁史中，能够成为古代刑 罚中唯一孑遗的刑种，死刑体现了其独特的生命力。 (一)在相当长的一个时期内，死刑仍有存在的必要。 1．我国的社会制度与西方自然法学派所设计的契约型社会是 存在着区别的。立法精神表明，我国刑法是以保护国家安全、维护社 会秩序为首要任务的，保护罪犯的人道权利从属于刑法的首要任务。 2．犯罪是一种复杂的社会现象，决定犯罪态势的因素是物质文 化生活，而不是刑罚的轻重程度。有学者援引美国各州中废除死刑 的州份犯罪态势低于保留死刑的州份的例证，以此说明死刑是加重 犯罪态势指数的原因。笔者以为，这一论据倒置了因果关系，刑罚的 轻重是犯罪态势的晴雨表，正是因为这些地区的犯罪率居高不下，才 保留着相对较重的刑罚。 3．我国正处于而且将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这是我国的 ①汤向明，浙江省磐安县人民检察院检察长。 ②施希江，浙江省磐安县人民检察院研究室主任。 ③吴艳倩，浙江省磐安县人民检察院公诉科。 -781· 刑事政策与和谐社会构建论文集 基本国情。发展中的人口大国、民众受教育程度普遍较低、社会处于 转型期、地区间的经济发展不平衡、贫富分化、社会矛盾多发，这些因 素才是诱发犯罪的深层次原因。生存是人的基本需求，历史上，生存 的需求得不到保证的饥民，人与人相食，他们顾及的是今天的苟延， 至于明天的赴死则是明天的事了。“仓廪实而知礼节”，发展才是预 防和减少犯罪的根本出路，在生命价值得不到应有尊重的发展阶段， 废除死刑还只能是超越阶段的奢谈。对于罪大恶极、罪不容赦的犯 罪分子，处以极刑，既是现阶段刑法罚当其罪，罪刑相适应原则的要 求，也是出于在国库尚不殷实的境况下，减少监管成本的无奈。 (二)刑罚轻缓化是人类社会发展的趋势 刑罚的文明进步史是一部人类文明进步史的缩影。以徒流体罚 为中心的“笞、杖、徒、流、死”封建制五刑，取代了以肉刑为中心的 “墨、劓、刖、宫、大辟”隶制五刑，以自由刑为中心的近现代五刑又取 代了封建制五刑的演变过程，客观地反映了我国刑罚从野蛮走向文 明轻缓的进程。 18世纪后半叶，西方学者贝卡利亚率先提出了废除死刑的主 张，他认为：“历史上任何最新的酷刑都从未使决心侵犯社会的人们 回心转意。”“用死刑来向人们证明法律的严峻是没有益处的。”“体 现公共意志的法律憎恶并惩罚谋杀行为，而自己却在做这种事情；它 阻止公民去做杀人犯，却安排一个公共的杀人犯。我认为这是一种 荒谬的现象。”①根据截止到2001年的数字，在全世界194个国家 中，在法律上废除死刑或者在事实上废除死刑的国家共有123个，占 64％；保留死刑的国家只有71个，占36％。在保留死刑的国家中， 也有相当多的国家已经停止执行死刑，向事实上废除死刑过渡。② 我国已于1998年签署了《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该 ①【意】切萨雷·贝卡利亚：《论犯罪与刑罚》，中国方正出版社2004年1月第1版， 第60一63页。 ②陈兴良：《四位刑法学家视野中的死刑改革，检察日报)2005年12月30日。 ·782· 限制死刑目标下，刑罚体系的配置 公约明确倡导废除死刑，对于保留死刑的国家，公约第六条第二款规 定：“在未废除死刑的国家，判处死刑只能作为对最严重的罪行的惩 罚……”所谓“最严重的罪行”，按照联合国经济与社会理事会在《关 于保证面临死刑者权利的保护的保障措施》中所限定的标准，是指 “有致死或者其他极其严重之后果的故意犯罪”。①根据条约必须遵 守、国际法优于国内法的原则，加入这一公约，意味着我国将按照公 约履行相应的国际义务，严格限制死刑的适用，并使之成为国内立法 中应当遵循的原则之一。 (三)严格限制死刑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