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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刑适用的司法限制 死刑适用的司法限制 蒋文烈+ 罗伟” 羹蓊 一、死刑的存废与限制 死刑，又称生命刑、极刑，是刑罚体系中最为古老而又最为残酷的刑罚 方法，在中国和世界各国的刑事法律中长期占据主导地位，成为各国统治阶 级维护本阶级统治，镇压反对阶级的强有力的法律武器。其存在的合理性从 未受到质疑。但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和法治文明的进步，人的自身价值受到 高度重视，现代人权理论开始深入人心，死刑作为主要刑罚的正当性、合理 性开始受到越来越多的质疑，特别是在西方资产阶级革命以后，死刑的存废 问题成为法学激烈的争议焦点而受到广泛关注。在资产阶级启蒙思想家的宽 容、温和、文明刑罚思想的影响下，死刑在刑罚体系中的核心地位受到撼动， 许多国家开始重新审视本国的死刑政策，走上了废除死刑的道路，或者在本 国的立法中大幅度削减死刑条文，严格限制死刑的适用。从19世纪开始尤其 是进入20世纪后，废除或限制死刑日益成为一种世界性的潮流。据统计，至 1999年底，世界上全面废除死刑的国家和地区有74个，对普通犯罪(不包 括战争罪或特殊犯罪)废除死刑的国家或地区有11个，法律上保留但已废止 死刑执行的国家或地区有38个。 在这种潮流的影响下，近年来中国刑法学界也对死刑的存废进行了深入 的探讨。有的学者从应然与实然的角度考察认为，死刑最终将走向废止，但 目前时机还不成熟，应保留死刑。①而有的学者从死刑的效益角度考察认为， 废除死刑是必然的。其基本观点是：刑罚的效益应包括有效、有益、节俭3 个方面。死刑的有效性是毋庸置疑的；死刑的有益性却要看其被适用于刑事 犯罪所侵犯的法益；而死刑的节俭性被认为是无法证明的。②总而言之，当 今我国刑法学界似乎已经达成一种所谓的共识，即全面废除死刑是必然的， 而应该怎样废除才是讨论的焦点。对此，笔者不敢苟同。 笔者认为，首先，死刑的存废之争不仅涉及法律、伦理方面的内容，也 有文化、历史的纷争体现其中，因此对死刑的存废的认识必须用联系的观点、 ·重庆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副院长。 ··重庆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审判员。 ①陈兴良：死刑存废之应然与实然》，载法学》2003年第4期。 ②邱兴隆：死刑的效益之维》，载法学家》2003年第2期。 中国刑法学年会文集 发展的观点和矛盾的观点才能作出科学、理性的评价。死刑的存废不能脱离 一个社会的物质生活条件和基本国情。在我国现阶段，一方面，正处于转型 期，犯罪率居高不下，治安形势不容乐观；另一方面，人们对死刑的震慑作 用一直有着不切实际的迷信，传统文化更使报应刑观念深入人心，废除死刑 根本无法让社会公众所接受，在这种情况下企求死刑的全面废除，无疑是一 种奢望。其次，从法理的角度出发，死刑有其自身的价值和功能，犹如一把 双刃剑，关键在于如何应用，发挥其最大的正面效应，限制其负面效应。因 此，对死刑的保留，我们应当持积极、主动的态度。当然，我们也必须认识 到，死刑确实是一种利害攸关的刑罚，其自身的确存在不可克服的弊端，这 就要求我们必须以科学、理性的态度正视死刑，合理利用死刑，对死刑的适 用对象和范围进行严格的限制，坚决贯彻“慎杀、少杀，可杀可不杀的坚决 不杀”的刑事政策，适应世界刑罚轻刑化、文明化的发展。 而要限制死刑，无非是通过立法限制和司法限制来实现。所谓立法限制， 就是通过立法来限制、减少设置死刑的犯罪，从而减少死刑适用的范围。如 当前学界呼声很高的经济犯罪、财产犯罪等非暴力犯罪，大幅度乃至全部取 消其死刑配置，废除死刑适用。所谓司法限制，就是在司法实践中严格死刑 适用的条件，限制死刑实际适用的数量和范围，降低死刑实际适用的比率， 从而实现“慎杀、少杀，可杀可不杀的坚决不杀”。比较而言，通过立法限 制减少设置死刑的罪名，限制死刑的适用，虽有一定的可操作性，但由于现 阶段现实国情、社会公意等因素的影响，短时间内立法机关在修改法律方面 很难有大的举动，加之立法程序相对烦琐，通过立法限制死刑的现实可能性 不大。而通过司法途径既可以起到限制死刑之实效，又可回避社会舆论压力， 与现行立法保持一致，同时也可以适当保持死刑的威慑力。因此，通过司法 途径限制死刑的实际适用，无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