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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学的坏理论研究之二：教育学的话题体系【理论 纬】 经经 教育学的坏理论研究之二：教育学的话题体系 □杨开城 —————————————————————————————————————————— 摘要：任何理论都有其独立的命题网络。但教育学并不拥有自己的命题网络，倒是充满了各种争论性的话 题。这些话题中，有些是其他学科“观照”教育的结果，本不属于教育学，也不是教育实践的核心关切，包括教 育的起源、发展史、教育与其他事物的关系、教育者与受教育者的关系、所谓的教育规律和教育原理、各种教育 的影响因素等等；有些话题无所谓结论，话题的争论本身似乎比结论更有吸引力，包括教育教学的本质、各种对 象的构成要素和功能、教育是科学还是艺术、什么知识最有价值、教育是否具有相对独立性等等；有些话题只具有 抽象的形而上学意义，比如教育的终极目的、各种教育主张以及相应的批判；有些话题只是职业行动规范及其解 释，却被描述成了理论的样子。教育学拥有如此庞大的话题体系却让人体验到一种理论上的虚弱感。从性质上看， 这些话题无法衍生出理论命题，这使得这个话题体系已经由曾经的学术成就转变为教育学难以摆脱的学术包袱。 关键词：教育学；命题网络；话题体系；教育规律；坏理论 中图分类号：G4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5195（2014 ）01-0003-09 doi10.3969/j.issn.1009-5195.2014.01.001 —————————————————————————————————————————— 作者简介：杨开城，博士，教授，博士生导师，北京师范大学教育技术学院；责任专家，教育信息技术协 同创新中心（北京 100875）。 任何理论都有其独立的命题网络。但是笔者发 明。同理可知，教育起源于诸如文化活动、军事训 现，教育学的文本中并没有这个命题网络，倒是充 练等具体社会活动的说法也是可疑的。心理起源说 满了各种争论性的话题。命题是严谨的判断，相互 认为教育起源于儿童无意识模仿。起源问题并非是 之间构成制约，需要符合逻辑的内在一致性；而话 寻找“教育的起始点或雏形”， （侯富芳，2011）而 题往往是有感而发的结果，相互之间不但难以相互 是寻找生成教育却不是教育的其他事物，即教育的 制约，甚至容许相互矛盾。教育学命题体系的贫瘠 前身——多主体的非教育活动。无意识模仿不是教 与话题体系的丰裕之间的强烈对比似乎暗示着什么。 育的前身。同理可知，教育的文化传递-接受起源 说认为教育起源于文化传递与接受活动也是错误 一、教育学关注的话题 的。文化传递-接受活动已经是教育活动，它也不 1.教育的起源 是教育的前身。生物起源说认为教育起源于动物本 教育的起源问题看似史学实证问题，但却“不 能的“教育”活动，它的确找到了一个人类教育的 可能是一个实证的问题，而只能是一个逻辑论证的 前身——动物本能的“教育”行为，但它扯得太远 问题，甚至只能是一个想象和推测因而不可能有定 了。动物本能与人类最初的教育行动之间存在的缝 论的问题”。 （齐梅等，2004）瞿葆奎先生总结的教 隙，需要太多太长时间跨度的人类学史料的填充而 育起源说竟然有 11 种之多。 （瞿葆奎，1998， 使得这个论断毫无意义。教育的前身只能在人类世 pp.105-150）我们可以将这些起源学说概括成：劳动 界中去找。 起源说、交往起源说、心理起源说、生物起源说、 需要起源说认为教育的起源是社会生活的某种 文化传递-接受起源说、具体社会活动起源说、需 需要，比如“影响人成长的需要”、 （何齐宗等， 要起源说、语言起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