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德的《论花岗岩》--为现代个体生命奠定自然根基.pdfVIP

现代哲学 ２０１６ 年第５ 期 （总第１４８期）／九月号 ＭＯＤＥＲＮＰＨＩＬＯＳＯＰＨＹ Ｎｏ．５２０１６／ＧｅｎｅｒａｌＮｏ．１４８／Ｓｅｐｔｅｍｂｅｒ  歌德的 《论花岗岩》 ———为现代个体生命奠定自然根基* 李包靖** 【摘要】在歌德的普罗米修斯神话研究中，在歌德神话人生之中，我们时时看到花岗岩意象在闪耀。首先，花岗岩意 象之于歌德来说，它是主体对世界的立场。歌德的神义论表明，人类的存在并非自然的，只有灵魂不朽是自然的。我 们只有在融合水成论和火成论的层面上建立对世界的基础的信靠。其次，花岗岩作为基础的信靠性在现代市民社会里 表现为 “永恒的根基”被个体的非道德性侵蚀，我们应 “顺乎伟大的生命”为生命不朽创造基础。最后，花岗岩蕴藏 的自然奥秘以歌德所谓的 “自然兴现”的方式向我们的审美知觉敞开，以此建立一种理解自我与世界的核心形象，倾 心呼唤作为生命之根的自然。 【关键词】布鲁门贝格；花岗岩；基础；自然兴现 中图分类号：Ｂ５１６．３９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０－７６６０ （２０１６）０５－００１７－０７ 汉语学界对歌德的短文 《论花岗岩》忽视已 首先是通过主体对世界基础的体验和思考呈现出 太久了。人们容易把歌德的此类文章归入博物学 来，其次在道德的政治基础方面表达主体的建构 的探索和研究范围之内，并耽情于歌德的自然科 行动参与世界经验的问题，歌德的神话人生的正 学文章的诗情画意和流光溢彩。其实，此类以散 当性最后奠定于一种艺术和自然相遇的审美创造 文诗写就的 “科学文章 （包括 《色彩学》、《植 之中。 物形态学》等）”蕴含着伟大的泛神论同情，充 溢着对世界中生命与存在的欣然认同的乐趣，但 一、世界的体验：关于基础的思考 是，其中最为博大深沉还是自然的观念和永恒宁 静的自然精神。这种严肃和沉默的自然的灵魂由 普罗米修斯素材在歌德的意识中成为一种理 ①承负起来， 地球上 “最高处和最深处的花岗岩” 解自我与世界关系的核心形象 （ｚｅｎｔｒａｌｅｎＫｏｎｆｉｇ- 在 《论花岗岩》中，我们读到了花岗岩所表征的 ｕｒａｔｉｏｎ）。自孩提时代起，“普罗米修斯式反抗” 世界的坚实的基底，“它们的存在提升并安顿我 已深深渗透到歌德的生命根基，并成为一股主宰 ② ；花岗岩蕴藏的自然奥秘以歌德所谓 的灵魂” 后来一切重要事件走向的决定性力量。年幼的歌 的 “自然兴现 （Ｎａｔｕｒｗüｃｈｓｉｇｋｅｉｔ）”的方式向我 德对１７５５ 年里斯本大地震的发问至今令人震撼： 们的审美知觉敞开。 “上帝何以不像 《新约全书》所说的那样，对妇 本文的思考步伐无意中契合了伽达默尔对歌 女与儿童一点也没有爱心？”他的母亲回答：“里 德核心审美思想的关注和理解：“一方面是自我 斯本地震掀起了革命的浪潮，两者之间的联系再 和世界相关联的普遍性问题，尤其是主体的、建 ④冥冥之 次显现在 ‘普罗米修斯式反抗’身上。” 构的行动参与世界经验的问题，然后就是自然和 中，聪颖心灵土壤上播下了普罗米修斯神话形象 ③在歌德的普罗米修 艺术之间这个特殊性问题。” 的种子。 斯神话研究中，自我与世界相关联的普遍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