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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卷 第 5期 哲 学 分 析 Vo1．2．No．5 2011年 1O 月 PhilosophicalAnalysis Oct．．2011 也谈道德应当与伦理规范 王庆节 摘 要：从杨国荣论道德规范的观点出发，试图进一步对道德规范的形而上学 根据问题提 出自己的看法。通过对中外哲学史上的 “道德困境”以及与 日常语言中 关于 “应当”的四种基本用法进行批判性思考．可以帮助我们认识到．“道德应当”的 本质也许首先不在于设立绝对标准进行评判裁决，而是在活生生的历史情境和进 程 中，在人心感动和德行示范的基础上，对作为道德德性而传承下来的 “道德本分” 进行不断地激活、充实、改善与化育。 关键词：道德；应当；规范；道德示范；感动 中图分类号：B82-067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2095—0047(2011)05—0031～11 一 、 杨国荣论道德规范的两种语言方式 一 般说来，伦理规范涉及的是我们在 日常生活中判断 自己与他人做人做事的道 德价值方式与准则，也就是说，伦理规范往往会告诉我们什么样的是 好“人”或 “好的 行为”，什么样 的是 坏“人”或 坏“的行为”。而道德形而上学的核心问题则是对我们道 德生活的价值方式与行为准则的存在论基础进行发问，即发问 好“之为好”、善“之为 善”的原初根据和发生源头 。 道德应当与伦理规范的问题，是杨国荣教授在 《伦理与存在》、《道论》和 《成己与 成物》三本书①中均辟出专章或专节讨论的问题。在这些章节中，杨国荣交替使用现 代哲学与传统儒家的两种道德语言方式，试 图对上述道德形而上学的核心问题进行 阐述。首先，杨国荣按照一般的做法，将规范区分为法律规范与伦理规范。在他看来， 作者简介 ：王庆节，香港 中文大学哲学系教授 。 ①参见杨国荣：伦《理与存在——道德哲学研究》，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道《论》，上海：华东师 范大学出版社 2009年版；《成己与成物——意义世界的生成》，北京：人 民出版社 2010年版 。下文对gt~Z本书 的引用均在文中注出书名与页码。 · 31 · 哲学分析 2011年第 5期 无论法律规范还是伦理规范，作为 规“定与评价人的活动及存在形态的普遍准则” (《成己与成物》，第 125页)，它们都具有命令式的 必“须”与 “应当”的形式。它们之间 的区别在于，前者更多地具有 “强制性”的性质，而后者则更多是 “引导性”的。且 “具有 说服的性质”。关于伦理规范的形成和成立，概括地说来，杨国荣大致提出必须符合 三个方面的基本条件 。第一，伦理规范首先取决于人的行为 目的，而行为 目的在更深 的层次上 “涉及人的(价值)需要”。所以，需要就构成了伦理规范的 “价值根据”。第 二，它们取决于 “必然”(现实存在中的法则)与 “实然”(对现实存在实况的考量)之间 调和的结果。关于这方面的例子我们举 出交通规则的制定。这也就是说，我们道德实 践生活中的 “应当”(当然)=“必然”+“实然”。一方面 “当然”是由 “必然”。也就是 由我 们 “各种社会关系内涵的实践义务所决定”，另一方面，“实然”，即 “人的自主抉择与 创造性在规范行程中的作用”也不可被忽视。基于这一立场 ，杨 国荣对美国当代哲学 家克里斯蒂娜 ·科尔斯戈德 (ChristinaKorsgaard)在思考伦理规范之源时过分强调道 德主体的意识反思结构 以及反思审查能力的做法提出异议 ，但同时，他也对 中国传 统哲学中的宋儒将伦理等同于天理、将当然等同于必然，“弱化和消解人在规范系统 中的自主抉择作用”提出批评(《成己与成物》，第 135页)。在杨国荣看来，正确的做法 应当是，“普遍导向与具体制约相互联系，从不同方面赋予规范以现实的力量”(《道 论》，第 78页)。第三，伦理规范的形成与成立还取决于 “能够 ”，这包括 “有能力做”、 “能成功做”、“被允许做”，等等。① 除了使用现代哲学的语言，杨国荣论述的一个主要特点还在于他同时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