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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道德的善恶对峙性 许建良 摘要：在儒家那里，恶始终没有在道德的世界里得到自身的应有角色定位，只在符号的意义上与善存在对 应的关系，善的实现必须在与恶的斗争中才能完成。儒家的道德世界是单一的善的世界，而事实上善恶是 互为依存的因子，所以，在儒家这里，根本不存在真正的道德世界，只是虚幻的世界，道德也永远无法成为 人们行为的目标和内在力量。这是我们今天研究儒家道德必须深刻认识的方面。 关键词：儒家道德；善；恶；善恶对峙 中图分类号：B222 文献标志码：A 儒家哲学乃至中国哲学，与西方哲学存在的一个明显的差异，就是西方哲学重视“何谓”即what的 方面，而中国侧重“如何”即how的领域，所以，从实用理性的视野来概括孑L子儒家重视如何做特征的研 究也属自然。但是，贴紧21世纪国际化视域里中国社会的现实，我们不得不惊讶的是事实是，我们现在 最为紧缺的资源就是操作性层面上的如何做，原来的如何做在现实生活里已经凝聚成如何说，人们轻 视实用、实功，追求形象效应，已经成为事实，就是学理研究也侧重追求学理价值，而远离现实已成为定 则，重视的是如何说意义上的完美，而不是对人生活实践的完美。这种二律背反现象的产生，其原因在 儒家哲学本身，尤其跟宋明理学对儒学内在心性虚无化的推进直接联系。但是，之所以能够在内在心性 方面进行偏向的推进，深层的原因仍在原始儒家哲学体系本身。例如，孔子哲学里虽然在微观上存在重 视如何做的因素．但这种如何做的因素，缺乏切实驱动的力量，而无法真实地进人如何做的实践领域。 因此，如何做的资源只是虚拟世界里的资源，无法成为现实生活里的真实资源，儒家本身善恶对峙的价 值设定，就是消解如何做因子的阴性杀手，这是一个不能忽视而实际一直遭到无视的根干问题。本文将 聚焦此点，来寻找合理的答案。 道德的善和不道德的恶作为道德哲学的一对重要范畴，虽然具有对应的关系，但这种关系不是绝 对的，而是相对的，“道德的东西并非自始就被规定为与不道德的东西相对立的，正如法并非规定为直 接与不法相对立的，毋宁应该说，道德和不道德的一般观点都是成立在意志主观性这一基础之上的”①， 告诉我们的就是这个道理，因为，意志的主观性只有与实在的客观性一致重合时，才具有绝对的意义， 这以外都是相对性的天地。在中国道德哲学思想史上，善恶的问题也就是“美恶”的问题，一直是思想家 们究问的对象。中国道德哲学的创始人老子就对“美恶”提出过最早的质疑，即“美②之与恶，相去若何?” (《老子》二十章，第46页)@答案也是非常清晰的，在老子的立场上，美恶之间不存在本质性的差异，其理由 就是“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老q-)-章，第6页)王弼也说：“美者，人 心之所乐进也；恶者，人心之所恶疾也。美恶犹喜怒也，善不善犹是非也。喜怒同根，是非同门，故不可得 而偏举也。”④(《老子注》二章，第6页)换言之，美恶、善不善与喜怒、是非等问题，产生的缘由是一样的，是 非的性质也是相同的。美恶实际上也属“同根”、“同门”，没有绝对的差异，也就是“甚美之名，生于大恶， 所以美恶同名”(《老子注》十八章，第43页)。毋庸置疑，黑格尔所揭示的道德与不道德即善与恶的特性，跟 中国道家道德哲学所显示的特征是一致的。 138 《江淮论坛)2008年第3期 尽管道家在中国道德哲学的厅堂里设定了善恶的相对性的本质特性，但这一特性并没有得到很好 的坚持和顺畅发展的实效。儒家道德哲学很快演绎了新的篇章，不仅揭起了在价值平台上以善恶讨论 本性的旗帜，而且在绝对性的向度上重新设定了善恶的内涵，完成了善恶角色性质的重新定位。 众所周知，在道家哲学的源头老子、庄子这里，本没有讨论本性的问题，因此我们找不到“性”的字 样，这跟道家重视万物的自然本性紧密相连，而人又是万物之中的一个存在，所以，以关切人性为主要 内容的本性在道家这里没有成为问题也属自然。儒家不仅关注人性，而且以善恶两极来讨论人性，在展 示善恶人性内容之前，更有必要究问这一现象的原因。 李约瑟说过，“儒家认为宇宙(天)以道德为经纬。他们所谓‘道’，主要的意思是指人世社会里理想 的境界……他们固然没有将个人与社会的人分开，也未曾将社会的人从整个的自然界分开，可是他们 素来的主张是研究人类的唯一正当对象是人的本身。”⑤虽然孔子也提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