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载与王夫之的道德心理哲学.pdfVIP

社会科学2011年第5期 刘纪璐：张载与王夫之的道德心理哲学 张载与王夫之的道德心理哲学 刘纪璐 摘 要：就当代学者来说，如何从经验考察来验证人是否有先天或普遍的道德情感 会是很有启发的道德心理学议题。从道德心理哲学的角度重新解析张栽以及王夫之的道 德理论。探讨他们对道德的可能性，善的根源的解释，以及他们对恶如何产生，如何对 付的主张，我们会发现，张栽比较强调理性的重要性，而王夫之则从道德情感出发。两 种理论的比较可以作为我们进一步思考的出发点。 关键词：张栽；王夫之；道德心理学；道德理性论；道德情感论 作者简介：刘纪璐，美国加州州立大学富乐敦分校哲学系教授 道德心理哲学探讨的是人是否有道德的本质，以及这道德本质与人的心理特质的关系。人作 为道德主体是基于理性(知性)还是情感?人的道德行为是出于道德动机还是自利动机?人的 道德本质是否具有普遍性?若是人人皆有道德本质，那么我们如何解释人的恶质恶行?本文将从 道德心理哲学的角度重新解析张载与王夫之的道德理论，并会对张王二人的理论作比较分析，探 讨他们对道德的可能性，善的根源的解释，以及他们对恶如何产生，如何对付的主张。 一、道德与心理 当代的道德心理学结合哲学与实验心理学，由种种心理实验或哲学式的思想实验来考察人们 对不同伦理情境的情感反应。但是广义以及传统的道德心理哲学不是只由经验的角度探讨人的实 际感情反应，而是更深一步思考道德行为与心理动机的关系：人们自主自觉的行为往往有合理性 的动机。有些行为具有道德性，有些行为则不具有道德性，甚至是非道德的。所以一般行为的动 机与道德行为的动机不完全等同。是什么样的心理动机让人们采取道德行为?基本上道德心理哲 学的前提是道德行为是种自发的行为，不是仅仅表面服从社会规范、国家法律的制约行为。道德 的来源不是上帝，不是宗教，而是自然世界：人在生物演化发展的结果。个人的道德行为来自个 人的心理结构：或者是自然情感，或者是先天道德理性。这两种可能在西方道德心理哲学史上发 展出两派理论：一派由康德代表，是道德理性论；另一派由休谟代表，是道德情感论。 道德理性论强调人的先天道德理性。所谓先天，即不是由经验推演出来的。康德认为人的道 德理性具有普遍性，是人作为道德主体的根据。纯粹的道德理性不仅是人作道德判断的基础，更 是道德行为唯一合乎道德法的动机。道德法则不是来自外在的规律，而是个人自律的规范。在道 德理性论下，人的自然情感、欲望、自利心、生存本能，都受生物法则的管束，对道德实现没有 助力。行为动机若不出自纯粹的道德理性，就不能算道德的行为。感性的要求不具普遍性，因此 收稿日期：2011-02-25 126 社会科学2011年第5期 刘纪璐：张载与王夫之的道德心理哲学 不具有道德价值。理性的作用是管束感性，提升感性。由于道德理性论排斥由经验归纳出的道德 判断，贬低人的自然情感在道德实践中的价值，因此近代以来的道德心理学多不走道德理性论的 路向。 另一方面，道德情感论把人作道德判断的基础建立在人的自然情感上。休谟尝试建立道德科 学，把人类社会的道德现象看作是自然世界的一部份，是可以用科学的经验考察来研究的道德事 实。这是近代道德心理学的基本预设。休谟认为个人的道德判断不仅表达其个人的道德情感，而 且普遍的道德判断反映的是人的普遍情感。道德上的善恶区分，是来自众人认可与贬斥的态度， 而这种态度跟人的自利性无关。道德认可通常伴有道德情感，我们认可某人某事时，会有欢愉欣 赏的感觉，而我们贬斥他人时，则往往感到愤怒与不悦。休谟相信人的道德情感具有普遍性。道 德情感同时也是驱动人采取道德行为的主要动机，而其中最重要的一种道德情感是同情心。他所 谓的同情心，其实是种对他人的处境感同身受的感觉。因为他人与我们的相似处，我们自然跟他 们认同，感受他们对事物的情绪。要是我们不能跟对象的价值观认同，我们对他们的作为就无法 认可。道德认可是建立在这种自发的情感上，而不能诉诸抽象的理性原则。理性不仅不应压制情 感，相反，理性应该作情感的奴隶，协助完成自发道德情感所导向的目标。道德主体是建立在人 的自然道德情感上，纯粹出自道德情感的行为才是真正的道德行为。 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