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与生命之择——《孟子#183;告子上》“鱼与熊掌”章疏释.pdfVIP

现代哲学 MODERN PHILOSOPHY No. 6 2013/General No. 13 1/Novernber 2013 年第6 期(总第 131 期) I十一月号 道德与生命之择 《孟子·告子上} 鱼与熊掌章疏释* 郭美华** 【摘要]从生命哲学角度来理解《孟子·告子上} 鱼与熊掌章，舍生取义显示的是经过想象性故事情境以获得 道德纯粹性体验c 它并不突出抽象的普遍原则与先天道德本体，而是强调了在心事相融的具体行事活动中主体的能动 选择及其自由行动，乃是生命存在的真正道德性所在。道德与生命并不处在一种简单的对峙中，相反，生命本身构成 了道德自身道德性的基础，二者统一融摄于生命及其更好的绵延展开过程中。 [关键词]道德;生命;想象性故事情境;道德纯粹性;具体行事;明觉 中图分类号: B222.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1 ∞0-7660 (2013) 06-0110-08 在《孟子·告子上》第 10 章，孟子以鱼 与熊掌之论，类比论证生命存在与道德应当之 一、以想象性故事情境凸显道德纯粹性体验 关系，提出舍生取义的主张。论者一般以 为:孔子己提出杀身成仁一一志士仁人， 就日常生活常态而言，鱼乃饮食之美睐。在 无求生以害人，有杀身以成仁 ( 论语·卫灵 特定时代，鱼作为美味似乎并未成为一般人饮食 公} 15.9) ，孟子的舍生取义发展了孔子 之常物，即在孟子本人所设想的理想王道仁政社 杀身成仁的道德至上论。就此而言，孔孟似 会中，亦只是五十者可以衣布吊、七十者可以吃 乎认为道德与生命直接对峙，在二者之间，符合 猪肉( 梁惠王上} 1 . 3) 。由此而言，在饮食 道德的选择是舍弃生命而追求道德。但从生命哲 场景中鱼与熊掌兼具，就更为鲜有了。而将鱼与 学的角度看，为后世所强化了的道德优于生命的 熊掌加以区别且在一定意义上对立起来，并设想 道德至上论论调，确乎显露出思维的片面性。究 二者不可兼得、只能选择其一鱼，我所欲也; 实而言，就道德与生命的关联而论，生命存在本 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 身是道德之所以可能与必要的本然前提，无生命 掌者也。 (孟子·告子上} 11 • 10) 这显然是 则无道德可言;而道德之所以可能与必要，也正 一种美学意义上的想象情境。在实际的情境中， 在于其更有利于生命的存在及其继续存在。因 也许是基本生活需求的物质资料比如稻梁泰麦 此，单纯地说道德与生命对峙，因而在二者之间 蒜，与超过基本生活需求的更高口味追求，比如 只能做出非此即彼的选择，是不妥当的。恰当的 大鱼大肉之间的对立与抉择:获取更多满足基本 理解应当是说有道德的生命高于元道德的生 生活需求的基本食粮以使得生活更长久稳序地展 命，而非简单地说道德高于生命。如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