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极个性与积极个性--分析五四主流思想家个性观的一个新视角.pdfVIP

第36卷第6期 华东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04年11月 ofEastCllimNonnal S0cial V01．36，No．6Joumal sciences)NoveⅡ她r，2004 uIIiv瞵ity(Pllik叩hy锄d 消极个性与积极个性* ——分析五四主流思想家个性观的一个新视角 顾 红 亮 (华东师范大学哲学系，上海200062) 摘要：个性观念是陈独秀、李大钊、胡适等五四主流思想家的主导话语，是一个重要的现 代性观念。可以从消极和积极两个维度理解五四时期的个性观。消极个性指对宗法性和奴隶性的 反抗，积极个性与认识论上的理性主义、伦理学上的功利主义等有密切关联。五四时期的个性观 从一个侧面反映现代性意识的发育历程。五四主流思想家注意到消极个性与积极个性的多重内涵 与意义，表明中国知识分子对现代性理解的深化。同时，个性观上的局限也表明中国现代性意识 发展的曲折性与困难性。 关键词：个性；现代性；五四；理性；功利主义；乐观主义 个性观念是陈独秀、李大钊、胡适等五四主流思想家的主导话语，是一个重要的现代性 观念。细致地辨析个性观念的内涵有助于我们深化对五四整套启蒙话语和现代性话语的理 解。这里，我们借用消极和积极这对概念，把个性区分为消极个性与积极个性两类。从消极 方面看，个性解放意味着对束缚、压抑个性的种种条件(例如宗法性、奴性)的反叛和抗 拒。消极的反面是积极，束缚的解除意味着个性的挺立。从积极方面看，个性解放意味着进 取、创造、理智等个性品格的建构与实践。五四主流思想家在对个性观念的建构中对上述两 方面内涵都有所涉略。我们将结合陈独秀、李大钊和胡适等启蒙思想家的论述对消极个性与 积极个性观念作一番梳理，并揭示其中的一些问题及其与现代性的关联。 我们把消极意义上的个性叫做个性解放。这是相对于个性的压抑与遮蔽而言的，解放的 主要含义是要脱去、解除压抑条件。由于压抑条件主要来自外在和内在两方面，因而消极个 收稿日期：2004一09—0l 作者简介：顾红亮(197l一)，男，浙江萧山人，华东师范大学哲学系副教授，博士。 *本文是华东师范大学“211”建设项目“中国的现代性与人文学术”研究计划的阶段性成果。 42 性包含两重内涵。 第一，与个性相对的外在社会条件主要指宗法性，因此消极个性的第一层意思是对宗法 性(包括礼教)的拒斥。 在五四主流思想家中，陈独秀是较早一位用笔作武器直接批判宗法性对个性束缚的思想 家。他相当激烈地批评传统宗法制度给中国人的个性发展所造成的恶果，认为其主要表现是 这样几个方面：第一，损坏个人独立自尊的人格；第二，窒碍个人意志的自由；第三，剥夺 个人法律上平等的权利；第四，养成依赖性，戕贼个人的生产力。一句话，宗法性是对真正 个性的遮蔽和束缚。在三纲五常的强制规范之下，民于君、子于父、妻于夫皆为附属品，而 无独立自主的人格。所以他提倡“群众个人独立自主之人格，勿为他人之附属品”，试图砸 碎宗法和礼教的枷锁而解放个性。 另一位五四主流思想家胡适借用易卜生的戏剧来表达对压抑个性发展的传统宗法社会之 反抗。易卜生在他的问题剧里揭露出种种社会弊病，包括法律、道德、宗教、家庭、妇女问 题等等。诸如此类的社会问题归结为一个问题就是：社会往往摧残个性，不使其自由发展。 胡适一针见血地挑明，易卜生的戏剧中有一条线索：“是说社会与个人互相损害；社会最爱 专制，往往用强力摧折个人的个性，压制个人自由独立的精神。”…(-·460)在传统中国社会里， 宗法及其礼教对个性的束缚类似于易卜生的戏剧所揭示的社会对个性的压抑。他认为，解放 个性就必须把那孔丘的招牌捶碎，把那原先被视为天经地义的纲常规范重新估价，把自己这 块材料铸造成器。 五四时期，反对宗法和礼教对个性压抑的最典型例子是妇女解放。在长期封建规范的压 制下，妇女成为男子的附属品，受礼教束缚最紧。在五四时期，社会上还存在提倡妇女守 节、殉烈等现象，这引起五四主流思想家对妇女解放的极大关注。陈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