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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负翁的滋味 　　一不小心就做了个“负翁”，负翁的感觉是不敢大手大脚的花钱，腰杆不直，底气不足，上街不敢打的，回家不敢放心大睡，怕失业，怕生病，怕一觉起来银行的利息又长了。 　　一个朋友过生日，大家相约一起聚餐庆祝，我推说有事，一溜小跑回家，其实我哪里有什么事儿，不过是荷包里没有银子。国店假期，同事们结伴跟旅行社去周边小国旅行，什么越南，泰国，尼泊尔，哪儿好玩儿去哪儿，回来后好几天还在津津乐道，吐沫星子乱飞，大讲旅途中趣闻逸事，而我躲在角落里，只有听的份儿。长长的假期，甚至连回家看望父母都成了奢望，我在北方，家在南方，路途遥遥。坐飞机，舍不得那相对于我的一笔小小巨款，坐火车，来来回回把时间全部都折腾在路上了，所以，只能选择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之所以成了“负翁”，之所以活得谨小慎微，是因为前不久，我们刚刚买下一处房子，欠下银行一大笔贷款，成了一个幸福的房奴。 　　我和他都有张大民式的恋房情结，大学毕业后一起回到家乡的小城教书，生活简单而且快乐。但是他不甘心这种简单的、没有作为的日复一日，不甘心一辈子窝在小城里，远离他的梦想，一年以后，狠下心辞了工作，收拾了一个简单的行囊，加入了北漂一族，而我所能选择的，只能是跟在他的身后，做了个小小的跟屁虫。 　　漂在大都市里，生活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容易，机会也不像传说中的那样，俯拾皆是，成功像一个童话一样遥不可及。不停地跑人才市场，拿着制作精美的简历，一份份地递上去，应聘、面试、等消息，在不停的煎熬中，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大公司的小职员的职位，而我应聘到一家幼儿园，当了一名幼儿老师。 　　有一晚，因为一个小孩子的父母有事，很晚才去接孩子，我只能在那儿等，等到很晚，孩子被接走了，我才下班。坐在晃晃悠悠的公车上，看着城市的街灯五彩缤纷，万家灯火从一个个窗口映出来，瞬间热泪盈眶，这么多温暖的灯，一盏灯的背后有一个故事，一盏灯的背后都有一个温暖的家，而我没有，他也没有，我们是两个漂在大都市里的外乡人，我们的新婚之夜是在一间地下室里度过的，没有朋友来观礼，也没有亲人的祝福，只有相对默默无言的无奈。 　　我们像一对小小的蜗牛，把家驮到背上，不停的搬家，从地下室搬到一片即将拆迁的旧楼，面对疯狂上涨的房价，充满了惊恐和不安，以我们的收入，什么时候才能在这样的大城市里买到一块立足之地呢?思来想去，我和他咬牙跺脚倾囊而出，又借了父母大人的钱交了首付，在城郊买了一处小房子。 　　从计划买楼，看楼盘，查资料，实地考查，到决定买楼，前前后后差不多用了半年多的时间，周末，我和他在附近的超市买了面包和矿泉水装在背包里，可以省下午餐的钱，然后去看楼盘、看房展，比价格、比交通，方便、舒适、实用为首选。看着他站在一大片筑楼工地上，伸着脖子喝水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他比以前黑了、瘦了，但却比以前结实了。他说，笑什么笑，你不也是个女包公？ 　　贷款买房，本来我是不同意的，这样的生活方式会令我慌张没有底气，但是他给我算了一笔帐，我们每个月花一千多块租房子，交了房租，但房子却永远是别人的，而我们只能是过客。如果贷款买房就不一样了，银行是我们最大的债主，但还完贷款，房子是我们的。想想如花的年华，将在十五年的还贷生涯中度过，还真的有些忐忑。 　　交完房子的首付，我们就成了名副其实的负翁，负翁的滋味不太好受，因为这个“负”字，奢华一点的餐馆我们不敢进，漂亮一点的衣服我们不敢买，挣来的每一分钱都精打细算、有计划的花在刀刃上。清贫我们不怕，但怕生病，怕失业，拿不到薪水，银行催着还贷的电话简直能把人逼疯。也怕孤单，因为没钱，很多的社交活动都不大敢参加，大有离群索居的意味，参入不到别人的生活中是一种痛苦，像一对生活中的旁观者。好在我们还年轻，还有许多的机会和力气，努力工作，期待未来会更好。 　　责任编辑／林公翔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