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杂志《平等》看无政府主义思想空间的越境性——以巴金与刘忠士的书简为中心研究.pdfVIP

双月刊2014年第5期(总第32期) l 中 0 Bimonthly NO．5，2014 Sum NO．32 从杂志 平等 看 无政府主义思想空间的越境性 — — 以巴金与刘忠士的书简为中心 ◎ 山口守 (日本东京 日本大学文理学部) 内容提要 ： 以刘忠士 (即钟时)为核心的美国旧金山华人无政府主义团体 “平社”，其机关刊物 《平等》(1927—1931) 是以时为无政府主义者的巴金为中心来展开编辑工作的。这份杂志超越了中国无政府主义的活动框架，发挥了 其作为面向世界无政府主义运动窗口的机能。这既是巴金的无政府主义思想所具有的普遍性、世界性趋向的表 达，同时也是在法国、美国、中国之间构筑信息与思想网络的刘忠士思想的体现。 关键词 ： 巴金、刘忠士、无政府主义、《平等》杂志 第一个以完整面貌出现的小资产阶级革命者的艺术形 作家巴金的诞生 象，一个反抗专制恐怖制度的个人主义英雄”2，还有 一 种看法贝认《为 “故事的主人公、诗人杜大心与高觉 (一 )小说 《灭亡》的成立 慧 (激流》)、吴养清 (《死去的太阳》)以及巴金本人 成为作家巴金出发点的小说 《灭亡》，创作于巴 有众多共通的特征”3，试图在小说人物杜大心身上同 金的法国留学时期 (1927年2月-1928年 10月)，作 时读取作家巴金和无政府主义者LiPeiKan的身影。 为创作的契机与背景，我们可以认为有着针对意大利 这里所说的 “共通的特征”，就社会语境而言大约不妨 裔美国无政府主义者的政治诬陷——萨珂 ·樊塞蒂事 视为面对中国革命在自己的思想立场与现实行动的夹 件 ，以及蒋介石发动政变导致的紧迫、混乱的中国 缝中苦恼、而就个人语境而言则大约不妨视为为了与 国内革命形势。前者与国际无政府主义运动的连带意 俄国民粹派也一脉相通的道德原罪意识和 自我解放的 识及无政府主义原理本质性地展现出的普遍性取 向、 相克而苦恼的，1920年代革命派知识分子，说得更准 世界性取向相关联，后者贝0反映出关涉中国无政府主 确些，也就是 1920年代无政府主义知识分子的身影。 义固有性的巴金 自身的思想问题。在以这样一种政治、 将这样一个作家巴金与无政府主义者 LiPeiKan以 思想问题为核心的苦恼、焦躁和挫折之中，寓居法国 及小说主人公杜大心这三者重叠起来加以论述的 《灭 的中国无政府主义者LiPeiKan，取用他所敬爱的 亡》解读，揭示了思想与文学的往复运动，抑或如同 俄罗斯无政府主义者克鲁泡特金名字的一部分作为笔 一 双对照镜子中的互相影像一般催生出来的巴金文学 名，开始以作家巴金的身份写小说。((灭亡》的主人公 作品的特征。 杜大心虽然出身于富裕家庭，却觉醒于无政府主义的 巴金本人则写道 “自然杜大心不是我自己，我写 革命思想，未念完大学之前便投身劳工运动，是一个 其余的人也没有影射谁的心思。但是我确实在中国见 身患肺病的忧郁青年。小说二项对立式地描写了这位 过这一类的人。至于我呢，我爱张为群”。 针对断定 青年的革命活动和恋爱问题，最终 ，杜大心倾倒于恐 杜大心就是巴金的观点进行了反驳，同时又表达了对 自 怖主义而命丧黄泉。关于这个人物形象，有一种看法 己创作的小说人物的眷爱，这更加证明了现实里的作 认为 “杜大心不是某种主义的图解，只是作家感情的 家巴金与小说里的人物之间距离之近 ，也反过来证实 产物，而且这种感情与当时整个时代气氛，社会心里 了LiPeiKan、巴金、杜大心三者的关系之深。假定 都有一致的地方”，“杜大心，才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 作家的思想纠葛给了读者它与作品人物的思想纠葛极其 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