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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义性的迷宫 　　摘要　后现代主义小说家品钦在其作品《拍卖第49批》中贯彻了德里达解构主义理论，通过赋予文本以多义性，来瓦解小说中所有二元对立项的次序，并使它们始终处于一种不确定的状态，仿佛将读者带入了一座无确定出口的迷宫。 　　关键词　后现代主义迷宫小说，二元论；多义性；解构主义 　　 　　一、后现代主义迷宫小说 　　 　　在《007》、《碟中谍》等系列美国大片中，无所不能的主人公总是要接受并完成一个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对于后现代主义迷宫小说家而言，只有在他们笔下才会真正出现那些任何人都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们创造了一种“开放式的，不连贯的，即兴的，不确定或偶然的全新叙事方式，颠覆了传统的对于‘美’与‘唯一性’的审美价值观。” (塞尔登202)。这类小说不仅没有一个确定的叙事中心，而且多元化的写作风格更使作品中的一切都处于不确定状态。美国小说家托马斯?品钦就是其中代表人物之一。他在近30年间仅发表小说五部，却部部轰动文坛。他的小说虽内容驳杂、构思奇谲，但几乎都有一个共同主题：“追寻”，更确切地说是“在迷宫中不可能完成的追寻”。本文试图通过分析其代表作《拍卖第49批》中的“多义性”来展示后现代主义迷宫小说的独特风采。 　　 　　二、《拍卖第49批》中“特里斯特罗”的多义性 　　 　　德里达认为，“另一种杜撰口头与书面语的方式是与语言内力背道而驰，从而不可避免地散布一个刻意包含相反意义的语义相，并使其含义消解于无数变化及否定具体意义的过程之中。为了在我们所使用的口头与书面语中创造出一定的含义，抑或一组有限而确定的多义相，人们不断地玩味构成语言的不同之处，而这一过程并没有一定之规。”(艾布拉姆57)这里的多义性，正是品钦构筑后现代迷宫的特有素材。 　　在《拍卖第49批》中，家庭主妇奥迪芭收到已故男友皮尔斯的信，委任她作自己的遗嘱执行人。当她在潜望镜酒吧见到WASTE系统以及弱音喇叭标志后，就锁定了一个与皮尔斯紧密相关的地下私人邮政组织：“特里斯特罗”。而在话剧《信使悲剧》的第三幕，她又听到这样的台词： 　　我们从前认识的特恩和塔克西斯， 　　现在不再跟贵族而只跟持短剑的桑恩有关， 　　那支曾经弯弯曲曲的金喇叭缄默无言。 　　不管多少神圣的星辰都阻挡不住，我相信， 　　任何人跟特里斯特罗约会的决心。 　　根据剧情，特恩和塔克西斯家族当时垄断着东罗马帝国大部分地区的邮政专利，坏公爵安琪罗筹备了一个私人邮政系统，并妄图通过该系统进行其颠覆王权的秘密勾当。正如特里斯特罗的最终目的是颠覆美国官方邮政系统一样。特里斯特罗是传统文学作品中所要弘扬的创新组织还是应当鞭挞的叛逆集团?奥迪芭必须寻出真相，即使导演告诉她就是浪费一生也会一无所获。她几乎找遍了话剧的所有版本。莱克登出版社的剧本台词是： 　　任何人阻碍了安琪罗的情欲，我相信， 　　任凭多少神圣的星辰都保护不了他。(拍卖96) 　　它与《信使悲剧》中的台词相差甚远，到了“白教堂”版则变成了“这约会或是丑恶的差错，哦，尼科罗啊。”(拍卖97)。不同版本的台词似乎只是将奥迪芭原本已纷乱的思绪搅扰得更无头绪。她只得沿着弱音喇叭与WASTE系统的线索来寻找该组织的秘密。小马快递邮票上的水印(里面居然隐藏着“WASTE”字样)，一张德国邮票上所展现的关于特恩和塔克西斯家族传说，与DEATH(死亡)一起出现在公共汽车后座上的邮递喇叭……条条线索都为特里斯特罗提供了更多不同的含义。它是为社会底层人们所热衷的邮递系统，还是力图替换国家邮政组织的集团；它是作者所同情的原始无政府主义者乐园，还是对于奥迪芭来说无处不在、却又总是踪影全无的神秘地下组织…… 　　品钦赋予特里斯特罗的多义性是美国文论家厄姆伯图?艾柯所说的“在不同层次上许多信息被含糊组织起来的结果，任何一个信息中正常的和含糊的手段都对所有其它信息中正常的和含糊的手段施加语境的压力，只要纠缠在一起的各种解释开始互相作用，文本就迫使我们重新考虑常规的代码和他们转变为其他代码的各种可能性。”(艺术论201)正是这种多义性促使读者去思考，去解读作品，并使奥迪芭陷入了一个扑朔迷离的境地。“这些显示按成方增加纷纷而来，仿佛她越搜集，启示出现就越频繁……”(拍卖76)而它们又将其引领向更多的线索。即使最终找到了WASTE的含义“我们静默地等待特里斯特罗帝国”(拍卖167)，她还需要等待第四十九批拍卖品――该组织的伪造邮票。而当奥迪芭执著地走入拍卖场等待邮票的拍卖委托人时，小说却戛然而止。这已经不完全是一个开放式的结尾，它甚至在暗示奥迪芭的追寻注定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小说分明已将女主人公置于一个没有确定出口的迷宫中，总是从一个不确定的线索走向另一个，从而完成其永无止境的求索过程，也同时留给读者一个永恒的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