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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业科技体制改革与投入模式：认识和建议* 中国农业科学院农经所农业政策研究中心 黄季火昆 研究员 一、背景 为了推动我国新的农业科技革命、贯彻“科技兴农”发展战略，加速建立新的农业科技创新体系，最近，我国科技工作者及有关科技决策部门从：（1）保障国家食物安全和提高农产品供给能力，（2）降低农产品生产成本以提高其国际市场竞争力，（3）减轻资源及环境压力和保持农业持续发展，（4）适应农产品市场需求和提高产品质量等方面，系统地论证了发展农业科技的重要性。科技工作者和政府有关决策部门还就目前和今后农业科技的创新能力与农业科技所承担的养活未来16亿人口的重任，目前农业科技系统中存在的一系列问题与提高农业科技创新能力和国际竞争力，以及农业科技产业化发展与市场经济发展相适应等方面，系统地论述了深化农业科技体制改革的紧迫性。这些讨论基本上使大家达成了一种共识：农业的根本出路在于科学技术；要建立新的农业科技创新体系，必须对我国目前农业科技体制及投入模式进行一场深刻的改革。 我国十多年的科技体制改革，虽然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我国农业科技体制和投入中还存在着不少问题。这些问题主要表现在农业科技创新能力不强、后劲不足；农业科技体制难以适应市场经济日益发展的需要，技术创新落后，制度创新更加落后；研究机构重复设置、力量分散、课题重复，科研、推广和农民的技术需求严重脱节；虽然农业科技创收在1985年科技体制改革开始后的几年里取得了突飞猛进的发展，但90年代中期以来一直徘徊不前。许多人对农业科研单位搞创收产生了怀疑。一种观点认为农业科技是公益性事业，必须由国家来承担。另一种观点认为过去计划经济体制下形成的农业科技体系已不适应市场经济发展的需要，必须推向市场，走产业化道路。在国家农业科技体制改革没有出台硬性方案之前，身处科研单位的工作者更多的是在等待和旁观中探索着前进。对未来农业科技体制改革及如何增加农业科技投入，至今还没有一套切实可行的实施方案。 我们认为，之所以对未来农业科技体制改革及其投入模式存在种种不同意见，改革中暴露出一系列问题和现象，是因为我们对农业科技发展的一些理论问题和改革中出现的问题的原因分析不透，对农业科技投资效益缺乏了解，从而在一系列有关农业科技重大问题上无法做出明确的解释。 过去我们对农业科技发展及改革问题的研究，往往从国家的农业生产目标（最近开始考虑农民收入和农业的可持续发展）、以及为达到这些目标而提出的农业科技发展战略及改革思路出发，而对农业科技和农业科技创新活动中的各主体特征认识不足。本文想从另一角度，即从农业特性、农业科技特性、农产品特性和农业科技体制特性及其国际比较来分析和探讨我国农业科技体制改革的方向和投入模式的调整及措施。我们认为离开上述四大特性及现状来谈未来农业科技改革，就很难在实践中彻底地贯彻和实行许多国家制定的各项农业科技体制改革措施。换言之，这些特性和现状决定了农业科技及其投资体制的改革与其他行业的不同之处。在以上的分析基础上，我们提出进一步深化农业科技体制改革的一些建议，供学术界及有关决策部门参考和讨论。 二、农业科技投入模式的特殊性 （一）农业特性与农业科技 1）农业生产单位规模极小 目前我国的农业生产主要是以家庭为基本生产单位。全国有2.3亿多农户，每户平均规模不到9亩。此外，虽然我国有一些国营农场和农业企业，但这些农业企业刚刚起步，不管从数量和规模上都无法同工业企业相提并论，这是农业生产有别于工业生产的显著特征之一。生产单位的规模小和类似性是影响其投资科技积极性和可能性的一个重要决定因素，因为每一个生产者对科技的投资无法从其他受益者中得到补偿，消费也无法做到排他性，而带有公共产品的特性，科技投资资金供需调节的市场失灵，市场无法使其投资水平达到经济最佳水平，因此需要政府干扰。 国外许多科技发展战略学家和经济学家（如V.W.Rutton, J.M.Alston, P.G.Pardey等）在给他们的政府政策建议里，要求政府增加农业科技投资的首条理由就是农业生产（农场）比工业企业生产的规模小。例如，美国经济学家最经常列举的事实是：每个农业劳动力耕地不到150公顷（2250亩，是我们的680多倍），无法同美国的工业大企业相比，所以必须增加政府对农业科技的财政拔款。我国农业劳动力人均耕地仅有3亩多，要求政府增加农业科技投资的依据应该更为充分。 农业同工业行业相比所表现出的这一明显特征是决定农业科技体制改革和农业科技产业化有别于工业科技产业化的主要原因之一，这在我国表现得尤为突出。农业科技产业化赖以生存的大型农业企业主体缺乏，简单地把农业科研与技术推广部门推向市场，指望企业投资农业科技，后果将不堪设想。农业企业作为农业科技产业化的主体的提法值得商榷。最近我对几家参于农业开发的国内大型企业的调查表明，由现有的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