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晚明士人的精神风貌.docVIP

论晚明士人的精神风貌 　　【摘 要】晚明是一个深刻变革的时代，社会掀起个性解放的思潮，晚明士人的自我意识开始觉醒。《舌华录》是晚明曹臣的一部世说体小说，该书真实地再现了晚明士人的精神风貌。 　　【关键词】晚明；精神风貌；舌华录 　　很多研究者认为受王阳明心学的影响，晚明整个社会思潮都开始变化，晚明士人变得颓废、堕落，呈现出一种变态的趋势。此外，他们还认为晚明时期经济的发展，促使社会价值观念的转变，很多士人开始追名逐利，他们越来越趋向世俗化。从曹臣《舌华录》这本书中，我们可以更清楚地看到晚明士人的精神风貌，可以了解到他们“英姿勃发的才情，天马行空的狂放，冷眼观世的锐敏，愤世嫉俗的激越，恃才傲物的刻薄，以及穷愁潦倒的悲怨” [1]。 　　一、对生命的痴迷和悲悯 　　晚明士人具有强烈的生命意识，面对动荡的现实，他们常常有一种人生短暂之感，因而他们努力探寻个体的存在价值。 　　晚明士人善于品味生活，“不但那些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这些传统文人的把式，连花卉果木、禽鱼虫兽、器物珍玩、饮食起居等等这些寻常的生活事物，皆被导入艺术的殿堂，以之表现雅人高士的澄怀涤虑与物熙和的风流格调” [2]。在这样一种审美化的生活方式中，他们寻找到了生活的乐趣，暂时忘却现实的烦恼，摆脱精神上的束缚，获得心灵的自由。如： 　　罗远游家呈坎山中，多古书旧帖。曹臣常过之，数日不归。一日臣欲急归，罗留之，不允。时天欲雨，邻山初合，松树之颠，半露云表，指谓臣曰：“汝纵不恋故人，忍舍此米家笔耶？”复留累日。[1] 　　梅岭悬峭，登者如弹珠千仞，神骨俱竦。过此复又小康，人骑使得暂息。熊际华度之，心目契领，羡慕曰：“山不先示人以易，此山灵着意处也。” [1] 　　他们不仅欣赏自然的美，更希望在自然山水中，寻求一种内心的平静。晚明士人并不是没有社会责任感，只是残酷的现实击碎了他们治国平天下的梦想。尽管士人们还是比较关心社会现实，但他们无法改变这种局面，内心痛苦而压抑。因此，他们沉浸于自然山水中，为自己构建一个精神家园。他们看似潇洒放荡，实则内心痛苦，尽管他们想要逃避，但并不能真正忘却现实。他们对自然的欣赏和陶醉，充满了悲剧意味。如： 　　万历甲寅春，张卿子过新都黄玄龙，石岭看梨花，花已半谢。玄龙曰：“春老矣，奚不早来？”卿子曰：“余意正在凄凉。” [1] 　　吴巽之坐在畸庄亭内看桃花，忽风起花落，辄叹曰：“万点愁人。”咄咄不已。郝公琰语臣曰：“巽之可怜惨淡，不啻花心。” [1] 　　张卿子同邓林宗、闵子善、钟瑞先、刘叔任诸子夜半步佑圣观，缺月当眉际，凉楚逼人。诸子欲归，张曰：“落花残月，惟若有情。吾侪正属其人，不得以硬肠愆性。”复步玩将晓而散。[1] 　　张卿子、吴巽之、邓林宗等人，内心敏感而多情。自然界的万物，在他们看来都是有生命力的，花开花落，月缺月圆在不经意间就能打动他们。他们有着浓厚的生命情怀，当面对那些衰败、残缺、破碎的景色，他们的悲悯之心油然而生。他们钟情于这些景色，内心的痛苦仿佛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对象，他们对生命的把握和体验染上了一层伤感的色彩。 　　二、个性的张扬 　　王阳明心学的盛行给思想界带来了巨大的震动，“这种理论强调人的意识、主观精神的巨大作用，主张内省，由程朱的先验的伦理本体转向心理本体，带有一种反传统的精神” [6] 。晚明士人开始重新思考自己生命的意义，他们极力张扬自我，表达自我，展现自己与众不同的个性。 　　晚明士人的狂妄不是空洞地吹嘘自己，而是建立在真才实学基础之上。他们并不是为了标榜自我而狂放，而是一种自我意识的崛起，是对自我价值的重新发现和肯定。如徐渭、袁宏道、郝公琰等人，他们博古通今，知识渊博，创作了大量文学作品，因而他们十分重视自身的独特价值，对自己充满了自信。吴苑曰：“文章之士有才，其犹天地之有云露，草木之有花卉乎！才乃上天之所秘惜，不轻易以与人。士有才者，是得天之物，得天之物，安得不狂乎？” [1]这才是他们狂妄的真正原因，他们充分认识到了自己的价值，不愿埋没自己的才华，又不愿意走传统的科举之路，于是便选择狂妄的方式来展现自我。如： 　　徐文长为胡总制公客，有一将士病疟，恐胡公督练急，乃转求宽于徐。徐曰：“君正当求我，不当求胡。”令将士急磨墨，取笔书旧作一首，付之曰：“君可谨佩，百鬼自不敢来。” [1] 　　袁中郎同陶石篑游鉴湖，袁谓陶曰：“尔狂不如季真，饮酒不如季真，独两眼差同耳。”陶问故，袁曰：“季真识谪仙，尔识袁中郎。” [1] 　　晚明士人广泛涉猎经史子集，眼界十分宽阔，又有自己独立的思想，因而他们十分重视自我的价值。但他们也能看到人与人之间的差异，尊重他人的个性。郝公琰才高语放，尝谓人曰：“吾一懑时，则读曹荩之诗，可以消之；次则袁小修，再次则读吾诗耳。下此反增其懑。”[1]晚明士人不同于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