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移民社会的文化流动——以深圳为主线的考察.DOCVIP

当代移民社会的文化流动一一以深圳为 主线的考察 田欢 深圳大学人文学院 移民社会与文化流动的关系在当代屮国正经历着从未有过的急剧变迁，深圳具 有一定的代表性。当今移民社会文化流动的显著特点是经济对文化有强影响。全 球文化流动与经济特区基因两种力量的汇流，使深圳城市文化深陷在时间的货 币化和对速度或效率的崇拜之中。深圳人的身份认同还没有真正形成，文化的流 动在深圳主要表现为对现代性和全球性的接纳，传统与地方的阻力与文化流动 的力量处于不对称状态。现代性的多元特质和文化流动的互动特性，使经济特区 基因形成的经济优势无法遮蔽深圳城市文化的创新与包容品格，并使移民社会 焕发出文化活力。 关键词： 移民社会;文化流动;身份认同;创新与包容; 基金：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艺术学重大项目“新兴城市文化流动与文化创新研究” (14ZD05)的阶段性成果 一、问题的提出 在全球化背景下，移民和流动性成为两大关键性概念，其屮移民社会的文化流 动在20世纪90年代以来受到国际学术界的持续关注。阿尔君?阿帕杜莱所建构 的全球文化流动模型认为，族群、媒体、技术、金融和意识形态等之间円益扩大 的散裂是当今全球流动发牛.的条件，流动让散裂成为全球文化政治的中心特质。 m汤尼?本奈特和约翰?佛柔关注到跨国社群、全球社群、人际网络和跨组织 网络与文化流动之间的复杂关系，认为在某些情况下这些网络正产生“去疆域 化”文化形式。m斯蒂芬?格林布拉特等对移民社会文化流动的混杂、网络理 论进行反思，提出文化的植根与流动的辩证关系，认为具有根本特征的文化流 动性不是21世纪独有的现象，而是理解人类创造的意义模式蓝图与范式。位1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相关报告指出，全球化促成国际迁徙人数与规模大幅度增长， 这种流动性正在改造着社会和文化，创造丫移动社群并开展/跨国身份认同， 以往的同质人口正在经历着令人眼花缭乱的语言、宗教和文化习俗多样化的进 程。Ill国内有关移民社会与文化流动问题研宄的代表性观点认为，在文化流动 中移民、经济、文化产业、技术和城市等五人要素最为关键，移民既改变着社会 的经济、贸易和政策体系，更催生出多元的新文化，文化流动深刻影响着移民的 身份认同;在当代移民文化中，身份认同己经非本质化，表现出断裂、非连续性、 流动、混杂等新的特征。m在移民社会的文化流动问题上，传统的核心一边缘、 传统一现代等模式已经失去解释效力，尤其是移民社会与文化流动的关系在当 代中国正经历着急剧变迁，对经济与文化关系的深刻变化、身份认同和文化的流 动性与在地性的冲突、多元现代性与文化包容创新的深度关联等问题亟待深入研 宄。深圳是当代中国最大和最活跃的移民城市之一，移民社会与文化流动之间的 互动在深圳表现鲜明，木文选取深圳作为样木进行考察。 二、经济与文化的深度关联 当今移民社会文化流动的显著特点是文化与经济的冲突与融合，并主要表现为 经济对文化的强影响关系。雅克?巴尔赞在20世纪80年代所指出的现代“文化 衰落”，反映的正是这种事实。文化的“价值不再是给人们的头脑和内心带来的 直接影响;它们的价值在于作为职业，作为谋生手段，作为荣誉标识，作为被销 售的商品，作为文化产业的组成部分”。M这在当代移民社会里表现为多元价 值追求逐步走向对财富、速度和效率的单一崇拜。作为移民城市，深圳城市文化 的最重要棊因不是来自本地和传统，而是来自经济特区的定位和身份。根据制度 设计，建立经济特区的主要目的是“发展对外经济合作和技术交流，促进社会 主义现代化建设”。m经济特区定位强烈的经济取向影响着深圳城市文化的发 育和成长。在市场经济的运行规则之下，经济特区将资木、劳动、技术、土地等 要素聚集在一起，释放出巨大的城市进步动能，形成深圳“充满活力、动态、促 成改变的特质”。m移民社会与经济特区棊因两种力量的汇流，也使深圳城市 文化深陷在时间的货币化和对速度或效率的崇拜之中。 从移民社会与全球文化流动所呈现出的文化与经济之间的复杂关系看，马克思 所批判的商品拜物教在世界范围内己经被生产拜物教和消费者拜物教这两个互 相支持的后继者所取代。m在深圳，经济对文化的深度影响生动体现在“时间 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的门号之屮。这一口号突破了计划经济体制不的金钱 观和价值观，突出了效率意识，传播了市场经济观念，是深圳精神的逻辑起点。 但是，“时间就是金钱”这句借来的格言本是资本主义精神最简洁的概括，早 在1751年费尔丁就有过类似提法，“这项等式不仅是过去毫无限制的自由市场 企业主义的观点，同时也是资本主义文化深层结构化的运作原则。” [10]早期的 深圳移民，大多为机会与梦想而来，有追求财富的目标，也有理想和情怀。“时 间就是金钱”则直接将时间商品化和货币化，简化了人们的追求，将人的注意 力集中在金钱之上。1994年创作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