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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和他的徒弟
父亲和他的徒弟
吴东昆
父亲喝酒时,话多,每每说起他13岁出道,什么苦都吃过。那一年,因生母病故,父亲只得辍学,跟我的祖父学木匠活,以养家糊口。他走南闯北,练出一身好手艺。我印象最深的,是他做的木箱和折叠椅,常有人整批地定,只定一件两件的,要最要好的亲友才轮得上做。住老房子时,路口还有一家木匠,但人们多径直越过那家,到我们木工房来找父亲。
祖父老了,又病,父亲撑起木匠人家的门户,开始收徒弟。那时的乡下青年,不读书的,只好回家“撸锄头把”,刨地找吃的,农闲则或做挑山工之类苦力活,或做小商贩,吃两口“清闲饭”。更多的是以学门手艺来安身立命——做豆腐,做裁缝,学剃头,等等,其中似乎又以学泥水和木工为主流,更有面子和出息。父亲手艺好,许多大人都愿意将儿子送来当学徒。
当时的手艺人一般是不喜欢收徒弟的,因为那是“剁手指”的事儿,徒弟越多,抢饭碗的也越多。父亲无此顾虑,照样收徒,开山大弟子便是我的二舅。人都说“严师出高徒”,但父亲对小舅子却严不起来,以此,二舅的木匠本领只学得半吊子,略会做些粗使的桌凳而已。
父亲后来又收过一些徒弟,入门,出师,中间总要几年时间;也有只来三五个月就以这样那样原因走了。再后来,父亲的好友送来了高中毕业的儿子,拜在父亲门下。我们叫他梅哥。
那时的家乡,能读到高中毕业的人很少,高中毕业生要算是很有文化的人了。一个高中毕业的“文化人”来做断断续续没读几年小学的父亲的徒弟,是不是有些尴尬?
梅哥拿笔的手改操斧子、刨子和锯条,开初自然很不适应。他大约也是心存傲气的,父亲有时安排他做什么,他会噘了嘴说:“我没那么大的力。”这话马上成为我们兄弟姐妹间的典故,常以此相互打趣。父亲私底下也以梅哥为例,告诫还在读书的我和弟弟,好好读书,要不然将来手拿不得四两重,生不生,旦不旦的,靠什么过活?我说大不了也当学徒。父亲说,你以为学徒那么轻松?便说了一通从前人当徒弟的艰难。比如带米粮长住师父家,吃饭也得小心翼翼;还要早起,帮忙担水、扫地,农忙时则到田里干活。还有一件是我最怕的:师父为考验徒弟,会在作坊的旮旯扔个一元八角的,看徒弟扫地发现后是怎样的表现,以此判定徒弟的人品。那父亲会不会以这方法来试梅哥呢?我问。你梅哥打小我就认得,他怎么样我还不知道?又憨又直,喜欢看书,没考上大学真可惜了他。父亲说。况且,现在和以前也不一样了,不好再拿从前的办法来待徒弟的。他又补了一句。
梅哥家离得不远,所以不住我家,每天早上来,傍晚走,但走之前必定把各种工具收放齐整,把木工间的刨花、锯屑打扫干净。农忙时也下田,插秧他是好手;收获季节,踩脱粒机、挑稻谷等重活,他也抢着干。邻里见了,都赞他老成、勤快。
父亲对梅哥越来越满意。在梅哥前,父亲似乎没有什么师父的架子。汪曾祺曾说“多年父子成兄弟”,我看父亲和梅哥这对师徒,未经多年,却也有兄弟的样子了。干活或休憩时,师徒二人常常争论些什么,互不相让。我最喜欢听他们有关《三国》《说唐》之类的闲谈,曹瞒的梦中杀人,魏延的脑后反骨,诸葛亮的木牛流马,都是他们议过的。有一回是说程咬金的三十六路斧法,如果学全了,在隋唐好汉中能排第几;有回则争张郃的“郃”怎么读,一个读如合,一个读如阁。又不肯查字典,两个穷争。有时我还被拉来当裁判。一次从住宿的中学回家,刚进家门,梅哥就笑着对父亲说:“师父,令郎回来了,你问问他。”父亲眯了眼打完一条墨线,手托墨斗,问我“唐朝到现在五百年有冇”。我说,不说开国,从灭亡起算都有一千多年了。父亲有些吃惊:真有那么长啊?梅哥笑道:“如何?我早说了……”一边在马凳上有力地推着刨子,时不时停下抚摸刨过的木板,察看光滑已否,眼角、嘴角满是笑意。
这些话题,争得热烈时,母亲听到了,要笑骂他们“嘴巴嚼石头”,太无聊的。不过父亲和梅哥并不都争执这种“无聊”话题。在木匠活里,他们也多有争论。父亲这样教,梅哥却要那样做,别出心裁。我记得的,是一次造楼梯,要算梯长、坡度和梯级,父亲教梅哥用历来相沿的方法算,梅哥不听,说他有更简单,也更准确的办法。“用他读书学的,学的‘狗什么腚’,算出来的数字造梯,不是长了,就是短了,要不就得改坡度和梯级……那,那个‘狗什么腚’,还不如我的土方法弄得‘定’呢!”父亲说,还讲了些木匠行的行话和窍门,我全然不懂的。梅哥则对了我家的楼梯暗暗称怪:“真出鬼了,这勾股定理怎么算不准呢?”说时一只手把有点少白头的脑袋挠了又挠。
但梅哥究竟聪明,又好琢磨,学徒一二年间活已做得漂亮;原定三年出师的,结果是提前“毕业”。父亲没像有些师父,想尽办法留徒弟为自己再干些日子,任其“自立门户”。
梅哥出师后,和父亲仍保持密切联系,逢年过节,必定要来拜年、“送节”;平时更常常走动,有时问些问题,有时借个工具,得闲一坐就小半天。父亲也常去他家,几回喝醉了,由梅哥一路小心送回来。
梅哥手艺精,人又热心厚道,不久就声誉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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