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限道德客观主义的概率模型-西安交通大学教师个人主页.pdf

２０１８年第３期（第３３卷） 清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Ｎｏ．３２０１８（Ｖｏｌ．３３） 心理学研究 有限道德客观主义的概率模型 喻　丰　韩婷婷 　　摘　要：从人类有限的生命，到人类有限的理性、意志，有限性是普遍的。我们认为，至少在民众心理 学水平上，人类表现出一种有限道德客观主义。即人们倾向于认为道德是有限的，但又并不绝对而最大化 地认定其有限性。心理学实验研究发现，民众心理学水平的道德客观主义在发展、领域、文化和个体差异 四个领域表现出有限性。实际上，从内在民众心理学上的道德信念到做出行为水平上的客观主义道德判 断是一个概率过程，这个过程受到发展、领域、文化和个体差异四个方面的影响。概率模型可以用来表征 人们做出有限道德客观主义判断的过程。有限道德客观主义作为建立在心理学实验研究基础上，并用数 学模型表征的理论，给元伦理学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 关键词：道德；　实验伦理学；　元伦理学；　道德相对主义；　有限客观主义；　民众心理学；　概率 作者简介：喻丰，西安交通大学人文学院社会心理学研究所教授（西安 ７１００４９）；韩婷婷，西安交通大 学人文学院社会心理学研究所讲师 ① 　　一般来说，哲学家通常认为在普通人看来，道德是客观而绝对且独立于个人的。 最近，实验伦 理学家已经就道德相对主义在民众心理学水平上（ｆｏｌｋｐｓｙｃｈｏｌｏｇｙ）进行了一系列实验探究，而得出的 结果并不支持极端的客观主义，也不支持极端的相对主义。这种含混的结果一方面发现绝大多数民 众倾向于更大程度上将道德视为客观的，但另一方面也发现，在不同的条件下，人们并不会严格恪守 道德客观主义的信念，而表现出某种程度的道德相对主义。我们将这种现象称为有限道德客观主义 （ＢｏｕｎｄｅｄＭｏｒａｌＯｂｊｅｃｔｉｖｉｓｍ）。类似于有限理性，我们认为人们在做出道德判断时，追求道德客观主 义但是又不是绝对且刻板地作出道德客观主义判断，并表现出一定的道德相对主义程度。我们将首 先探讨有限道德客观主义现象的证据，然后提出对于这一现象发生机制的数学模型。 有限道德客观主义的表现：实证证据 具体而言，通过实验社会心理学的方式发现的有限道德客观主义现象大致可以在四个方面表现 出来：即（１）发展有限性：（２）领域有限性；（３）文化有限性；（４）个体差异有限性。 发展有限性 儿童道德发展研究实际上告诉我们，儿童对道德这一问题甚至元伦理学的一些基本问题是有看 法的，而且“发展”之意即指儿童的这些朴素看法是在变化的。我们可以轻易从儿童道德发展的阶段 来了解他们对于道德相对主义这一问题的看法。 发展心理学家皮亚杰（ＪｅａｎＰｉａｇｅｔ）把儿童道德发展分为两个阶段：前一阶段叫做他律（ｈｅｔｅｒｏｎｏ ① 参见Ｓａｒｋｉｓｓｉａｎ，Ｈ．Ｐａｒｋｓ，Ｊ．，Ｔｉｅｎ，Ｄ．，Ｗｒｉｇｈｔ，Ｊ．Ｃ．，＆Ｋｎｏｂｅ．Ｊ．，２０１１，Ｆｏｌｋｍｏｒａｌｒｅｌａｔｉｖｉｓｍ，Ｍｉｎｄ＆Ｌａｎ ｇｕａｇｅ，２６（４），ｐｐ．４８２－５０５。 ·２· 喻丰 等：有限道德客观主义的概率模型 ｍｙ）阶段，后一阶段叫做自律（ａｕｔｏｎｏｍｙ）阶段。他律阶段的孩子的道德判断，其依据是一些父母或者 权威制定的固定规则，而孩子们认为这些规则是绝对的、刻板的、神圣而不可更改的；自律阶段的孩子 做道德判断时仍然是根据一定的规则来推理，但是他们却不再刻板化地看待规则，他们更加灵活，可 ①② 以认识到道德判断是相对的，在大家都认可时，道德的规则是可以改变的。 科尔伯格（Ｌａｗｒｅｎｃｅ Ｋｏｈｌｂｅｒｇ）则创设道德两难情境，让人们在两种或多种道德困境选项中做出自己的分析和判断。科尔 伯格通过讯问研究参与者，并观察他们回答或解决道德困境的思路，来确定其道德发展水平。科尔伯 格发现，在阐述解决困境的理由时，道德发展水平是有高低之分的，前习俗道德阶段（ｐｒｅｃｏｎｖｅｎｔｉｏｎａｌ ｍｏｒａｌｓｔａｇｅ）的道德推理根据的是他律的、自我兴趣的规则；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