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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大锅饭 ——逛牟平说饮食（四） “啥？吃玉米饼子？”老k鄙夷的看了我们几个一眼，哭笑不得：“我这好容易吃上馒头了，咋又拉我去吃那玩意儿？”说着把刚踏上车的脚撤了回来，“走吧你，才几年就忘本了。”后边的哥们愣是把他塞进了车厢。 玉米饼子，飘香当年的回忆 颠簸的路上，老k一改往日的利落，啰啰嗦嗦就絮叨起来，“哎呀，这过去啊，我们是整天玉米饼子，早晨玉米饼子就玉米粥，中午玉米饼子就咸菜，到了晚上还是玉米饼子，保证不换样儿，吃的脸色儿都跟那玉米饼子似的。”“老爸，你偏吃玉米饼子呀，吃肉不更好吗，我不就是只吃肉么？”这个肉乎乎的小家伙可把全车的人都给逗乐了，“好家伙，白面都没的吃，哪来的肉啊？” 说着闹着，车就到了，推开车门，隐约闻见一股新鲜玉米的香味儿，挡住了我们对乡村新鲜空气的贪婪。“对！就是这个味儿，我老妈当年做的就是这个味儿！”老k忽然精神了，甩开步子直奔锅灶，撇下我们，大眼瞪小眼儿。 听嫂子介绍，这个玉米饼子做起来工序也是很讲究的。正宗的胶东玉米饼子，烟台人也叫片片，最好是用大锅贴的，贴法是贴在在锅边四周围，锅底放少许水。把玉米面、少量豆面倒在小盆里，加上热水烫一下，最好是烫的半熟，之后放点小苏打反复用拳头揣，均匀了之后，锅已经烧热了，用手抓起一大把面团来回倒，拍成一个球状后往锅边一拍，“啪”的一声，一个饼子就成了椭圆状，要保证所有饼子一块熟，就要动作麻利。拍完之后盖上锅盖，用火烧上十几分钟就可以出锅了。刚出锅的玉米饼子是黄灿灿的，贴近锅的一面形成了焦黄的“饹（ge）儿”，一口咬下去，一面儿酥脆、一面儿松软，香气充盈着口腔鼻腔，那股新鲜玉米的香味儿真是沁人心脾。 说起这玉米饼子，老k似乎有说不完的故事，只听他滔滔不绝，“过去啊，玉米粉儿都是人工磨出来的，有点粗糙，吃起来很难下咽，我老哥戏称‘拉嗓子’，现在好了，都是用机器磨面粉儿，自然也就细腻了。当年玉米饼子可是家常便饭，一天三顿都是玉米，绝对不换样儿。但我现在还是爱吃，尤其是就着咱们胶东的萝卜块加蜢子虾酱互相提味、相得益彰，那口味更美更香。我还喜欢它那用大锅做成的独有的‘大气’。” “我先尝为快了哦！”老k早就等不及了，伸手抓过一个，捧着吹打着就吃开了，这时哪还有什么形象可言，倒是多了几分童真，“以后聚会都来这了，这才是童年的回忆、家的感觉嘛！”这家伙连吃饭也不忘发点感慨。 虾酱咸鱼当“佐料”，地瓜芋头不可少 听老k提起了萝卜块虾酱，我们才想起要就着点什么，原来嫂子早有准备。吃玉米饼子的时候一定不能少了“佐料”，毕竟饼子要归类为面食。说起“佐料”，萝卜块蒸虾酱最恰当不过了，这是胶东农家饮食中的绝配，在烀饼子的过程中，放在饭漏子上，一个大碗，把萝卜切成条状，倒上虾酱，加适量的葱花姜片，一块蒸熟。来个咸鱼小拼盘也是不错的选择，杂七杂八的小咸鱼，撒上点葱花、花生油，放到大锅里一起蒸。蒸熟的小咸鱼，越嚼越香。咬一口松脆的饼子，再就一口小咸鱼，玉米的清香在咸鱼的厚重口味的衬托下愈发显得迷人，让人陶醉不已。 吃玉米饼子还有个“黄金搭档”，便是地瓜和芋头，过去，到了秋季这个乍寒乍暖的时令，庄稼归仓之时，这样一锅饭成了胶东农村饭桌上的主角，烀一锅地瓜芋头，拍一锅玉米饼子，蒸着虾酱、咸鱼，这是最完美不过的地道农家饭了，现如今，人们可是变着花样儿吃，地瓜芋头不光是单纯的煮着吃，尤其是芋头，有人把新鲜的芋头刮掉皮儿，晾干之后，切成大块，炒着吃，这个吃法可是很有创意，葱姜爆锅儿，放一粒大料，再把芋头放入锅中，爆炒一会儿便可出锅。这道菜也最好在农村的大锅灶搞定。吃玉米饼子就着这道菜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儿，那芋头咬在嘴里，用方言讲叫“艮盈盈”的，细嚼之后，又细腻润滑，绝对是秋季的润燥佳品。 嘴里吃的是农家的美味，心里惦记的是那童年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