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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永远”的诘问——论铁凝《永远有多远》中的女性问题 2010年10月 Oct.2010 文艺理论 LITERARYTHEoRY 对于永远的诘问 一 论铁凝《永远有多远》中的女性问题 寇雅静 (东北师范大学文学院,吉林长春130024) 摘要:作为5o后女作家的中坚分子,铁凝写于上世纪末的《永远有多远》蕴含了女性书写的时代意 味.本文力图从篇中所涉四位女性不同的人生选择入手,解析女性自我主体的保持与消解对其命运的 深远影响,并据此探讨作者的他者视角选择对渗透其历史诘问的正面意义. 关键词:铁凝;女性书写;《永远有多远》 中图分类号:1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5312(2010)19—0014—01 中篇小说《永远有多远》(1999年)并非铁凝最受读者喜 爱的小说,也并非作者自己最钟意的一篇,而之所以将它纳人 初探视野,最为重要的是其点睛之笔内涵了倾注于女性关怀 的一种完全超越了诗意浪漫的沉重诘问——永远有多远? 一 ,永远的美艳与娇蛮 出现在女主人公童年时期的西单小六是美艳的化 身:她对于正派女孩子梳妆打扮规矩的篾视,她行走中那 不可一世的妖娆,她与西单纵队众多异性的传说,都激起 女主人公按捺不住的兴奋,好奇,还有几分紧张.真正让人 惊慕的则是,别后二十载的她,已是不惑之年但依旧美艳并 对这美艳充满自信,一如当年的步态悠然而神情随和. 于是,我们感叹这个不败的女人,谜一样不败的女人. 出现在女主人公成年时期的表妹小玢,是娇蛮的代言 人:她天生自来熟的作派,娇小的身材和短式发型,纤细有 力的小手,动辄拍异性大腿的习惯性感谢动作,都给人一 种介乎女人和孩子之间的感觉.更让读者心里颤悠的是,她 将我们女主人公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后,不但徒手夺爱,而且 一 句道歉的话也没有.于是,我们也不得不感叹这个立于 不败之地的女人了. 如上,西单小六与小玢最终都赢得了俗世的幸福,虽然前 者夺走了白大省为之昏过去的大春,而后者从白大省 手中夺走了关朋羽.她们的美艳和娇蛮被作为资本,仿佛没 有过期之日.无疑,作者对于她们都给予了温暖的祝福,愿 永远与此种女性魅力同在. 二,永远仁义的好人 女主人公白大省从小便是个乖孩子,相貌平平,脾气 随和得要死.而自七十年代初,她七八岁时,就被胡同老辈评 价为仁义——尽管这是一个陌生,可疑又陈腐的词. 为此,她几乎谦让所有人,无论是长辈姥姥,还是同辈里的 表姐妹,弟弟,弟媳.不仅亲情如此,爱情道路上更饱受其害: 十岁时暗恋饰演《白毛女》中大春的赵叔叔,因为极度羞怯 而昏死;大学时与郭宏高调谈恋爱,衣食伺候外带陪其家人, 却在谈婚论嫁时被弃而另觅新欢;工作后与同事关朋羽感情 平淡如水但也进展顺利,为成家添置家具完备,临了被表妹横 插一脚;而立之年与夏欣交往大半年,供其吃住,直到摊牌时 14 落得被指手画脚,结果对方一走了之……面对失恋,白大省 由最初的毫不憎恨,到空谈报复,到揪心疼痛,再到绝望挽留. 确实令她始终无法释然的是,他们无不真心慨叹:你真善良, 我早就看出来了.(关朋羽)我预感到你可能是我这一生最 想感谢的人.(夏欣)甚至原先弃她而去绕了一圈又抱着与别 人生的孩子回来找她的郭宏同样说道:就因为你宽厚善良, 就因为你纯,你好,从前我没见过,今后也不可能再遇见你这 样的人了……——可是,这不是白大省一直所期盼的称赞, 也不是我们从来就希望的认同. 三,自律与自在的距离 我现在成为的这种好人从来(根本)就不是我想成为 的那种人!这是女主人公发自内心的呼喊,她终于意识到,正 是所有认识她的男人心目中的她,使得她遭受了不公平待 遇,造成她不快活.其实她想要的很简单,仅仅是听见一 个男人向她诉说她是多么美丽的女人,多么难以让他忘怀的 女人,就像很多男性对西单小六,对小玢,对白大省周围很多 女孩子表述过的那样.然而,自小仁义的断言与好人的 榜样,使得她仿佛早就有一种预感,这世上的男人对她的爱 意永远也赶不上她对他们的痴情,这是从最初她即自我制定 的最低标准:一个忘我的,为他人付出的,让人有点心酸的 低标准.为此,她忽略了当初郭宏为毕业留在北京的动机,忍 耐了关朋羽确定真爱的延宕,接受了夏欣无才无能的挑剔 …… 更叫人感到不胜悲哀的是,即使她在响亮而痛快地回绝 过郭宏的跪求和威胁后,竞无可救药地决定与他结婚,做他不 到两岁的小女孩的继母,只因可怜他们爷儿俩过和是什么日 子啊……纵使白大省认为自己可能是永远也变不成她一生 都想变成的那种人了,但我们仍可以预想,这样无关爱情而 缔结的婚姻对于她意味着什么;她的这种最终的道德自律 已然彻底背离了儿时的自在梦想,而两者之间的潜在距离弥 合诚然不应由受害者以放弃幸福追求为代价.屈从于男性的 角色期望或者妥协于母性的可承受力,都是女性成长过程中 的不幸. 四,永远忠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