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片《虾街十年》.docVIP

当个体户成为主角：谈纪录片《虾街十年》的叙事表达在安徽省蚌埠市的南山路口，有一条因卖“蚂虾”而出名的夜市小吃街，当地人称为“蚂虾街”。蚂虾街的名气很大，在旺季时节，每晚到这里吃蚂虾的食客多达万人，摊阵绵延数百米，声浪拂面、场面壮观。这是纪录片《虾街十年》（56’）讲述的一个繁华夜市中的场景。这部由湖北经视和安徽蚌埠台联合拍摄的纪录片以大量第一手的影像资料，真实记录了几位蚂虾经营户在过去十年打拼生活和经营变迁的故事。　　众所周知，“个体户”是近30年来我国经济生活领域出现的一个社会现象和政治名词。把个体户当主角拍摄，用大量鲜活的事例直击我国城市个体经济的发展现状以及存在的问题，这使得《虾街十年》具有突出的现实意义和史诗般的价值，而本片的影像叙事也成为了解和研究个体户的生产生活以及市场变迁的样本。那么，本片在叙事表达中究竟呈现了一个怎样的社会现实？蚂虾经营户究竟有着怎样的命运归宿？本文将从虾街变迁的角度探讨上述问题。 　　一、夜市之舞与虾街的繁荣 　　夜市在我国具有悠久的历史。据史料考证，“夜市”始于唐而兴于宋，吴自牧在《梦粱录》中有“买卖昼夜不绝”的记载，表明当时开封、杭州的夜市一点也不逊于当代。　　纪录片《虾街十年》对虾街夜市的诠释是生动而具体的。从叙事主体看，该片以夜市为核心，使用了两层叙事元素：内层是活跃在蚂虾街的个体经营户、管理者和食客，三者构成了本片重点着墨的核心圈；外层是蚂虾街以外的城市、乡村和居民生活，而维系夜市繁荣的正是至今被老百姓鄙视的“长在沟里”的蚂虾。在这样的叙事参照系中，被《虾街十年》结构起来的虾街是繁荣而喧嚣的，以石顺利、吴孝怀和阿亮为代表的几位个体经营户在“蚂虾街”舞台上各显身手，他们的聪明才智与命运沉浮突现了当代百姓智慧和生活变迁。　　本片重点人物、人称“虾王”的石顺利是我国改革开放以后的第一批个体户，他于1982年开始经营蚂虾，是第一位在国家工商局注册“虾王”商标、并取得市场领先地位的经营者。他在这条街经营打拼了20多年，生意做得游刃有余。但他的能耐只能勉强应付市棍，在遇到频发的市场暴力、各方管理又不力的情况下，最终只得选择伤感地退出。他的退市，可以说给市场管理者提出了一个尖锐的现实问题。　　本片第二号人物是下岗工人吴孝怀，他干个体户比石顺利晚了十几年。虽起步较晚，但他懂经营，懂得市场竞争的“游戏规则”；他头脑灵活，善于结合实际搞些“花小钱做大广告”的事情，经营手段多次被同行效仿。他最终成为蚂虾市场的胜出者，或许只是迟早的事情。但是，市场的兴盛还得靠人气支撑，缺少了竞争对手的吴孝怀，今后还能独自支撑起往日虾街的繁荣吗？　　瘸腿的进城农民孙信亮，是本片最有戏剧性、性格特征最鲜明的蚂虾经营户。他虽残疾却自信、豪爽、吃苦、干练，是残疾人的佼佼者。他承认自己“没有文化”，但不乏聪明和市场打拼的胆识。关于他，本片揭示的问题在于：品质与价格是市场经营者与消费者共同制定的，谁也不能违反这个规律。一旦竞争失序，即使是排名“虾老三”的孙信亮也会遭到各种力量的围攻，导致英雄没落。　　由此，本片围绕蚂虾街的经营者们十年的打拼和生活叙事，从一个侧面传递了个体经营者和市场之间互为建构的真实图景：一方面，个体户作为我国社会最基本的经济细胞，它的发展与壮大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城市经济的繁荣；作为夜市的弄潮者，个体户们具有相同或相近的社会起点：经济基础薄弱，但勤劳、能吃苦。他们所经历的甘苦与沉浮，代表了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普通百姓生活和拼搏最真实的一面。另一方面，本片透过他们的经营活动，构建了一个现实与想像并存的繁荣的夜市：消受美味大虾的市民、五彩斑斓的灯火、放下身份来这里尽欢的城市过客、同样为生计忙碌的歌者。可以说，绵延数百米的蚂虾街如同一幅时代的“清明上河图”，每一个镜头和每一段场景中都有一个不一般的故事。　　于是，《虾街十年》建构了一种“和谐”、繁荣的夜市景观：夜市本是三教九流聚集的场所，在新的时代被赋予了新的内涵。虽然它带给城市的快感是短暂的、临时性的，但我们依然可以将它视为一个积蓄了深厚文化的城市名片，一道标称城市民营经济大船的吃水线，和一种显现城市繁荣与活力的窗口。 　　二、夜市之殇与难解之题 　　当然，《虾街十年》要表达的并不是上述赞美式的繁荣，事实上，这种表面的繁荣只占了全片三分之一的篇幅。作为夜市，虾街同样不能回避竞争带来的各种社会问题。　　在该片的叙事话语中，虾街的发展主要存在三类不利因素：一是占道经营。夜市的喧闹与繁荣带来了短暂的城市快感，经营者在这里积聚财富，食客们在这里放纵尽欢，但带来严重的卫生污染和噪音扰民问题，这些构成了文明城市最不和谐的音符。二是社会治安存在较多隐患，黑恶势力和暴力凶杀困扰着夜市摊主们的正常经营。三是市场管理整治不力，该片采用了几位不同级别的管理者的话语，如“关停并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