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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戏曲最本质精神 　　摘要：由于少非导演、山东省柳子剧团杨春伟、陈媛主演的南戏《张协状元》，立体地展现了戏曲形成初期的本来样貌，全剧共起用演员7位、乐师6位，道具几乎全无，却生动、完整地演绎了一个时间、空间跨度大、情节曲折、角色繁多的故事，它充分调动了观众的想象力，充分展示了虚拟性舞台、写意性表演的艺术魅力，这也正是当下过分追求大投入、大制作和现代舞台声光效果的戏曲作品应该回归的戏曲精神。 　　关键词：回归；戏曲精神；南戏；《张协状元》 　　 　　山东省柳子剧团近期与中国戏曲学院舞美系主任于少非合作，复排了南戏《张协状元》，作品按照南戏最早的演员体制和舞台特点，力求最大限度地还原作品本来的样子，同时也最大限度地还原了戏曲综合性、虚拟性、写意性的艺术魅力，这也正是当下过分追求大投入、大制作和现代舞台声光效果的戏曲作品应该回归的戏曲精神。 　　南戏是中国戏曲史上最重要的发展阶段之一，明人多以为南戏产生在元杂剧之后，是由北曲演变而来。徐渭《南词叙录》中提到，“南戏始于宋光宗朝……或云宣和宣已滥觞，其盛行则自南渡。”①祝允明也在《猥谈》中指出，“南戏出于宣和之后，南渡之际，谓之温州杂剧。”②王国维推断说，“南戏之渊源于宋，殆无可疑。至何时进步至此，则无可考。吾辈所知，但元季既有此种南戏耳。然其渊源所自，或反古于元杂剧。”③就历史年代推算起来，距今应有800多年。而元杂剧兴起于宋末，繁盛于元大德年间，距今700多年。所以南戏的形成早于北曲，南戏盛行之时，北曲刚刚走向成熟。 　　王国维在《宋元戏曲考》中充分肯定了元杂剧在戏曲史上的地位，“唐代仅有歌舞剧及滑稽剧，至宋金二代而始有纯粹演故事之剧，故虽谓真正之戏剧起于宋代，无不可也。然宋金演剧之结构，虽略如上，而其本则无一存，故当日已有代言体之戏曲否，已不可知。而论真正之戏曲，不能不从元杂剧始也。”④《宋元戏曲考》成书时间是在1913年，而叶恭绰发现并购回《张协状元》是在1920年。因此王国维在没有南戏已经成为“真戏剧”的佐证材料时，认为“论真正之戏曲，不能不??元杂剧始”。现在看起来，真正之戏曲应自南戏始。 　　学界普遍认为，南戏作为戏曲形成初期的产物，在艺术上还比较粗糙，处于讲唱文学向成熟南戏过渡的阶段。但看了由于少非导演、山东省柳子剧团演出的南戏《张协状元》，却发现戏曲最本质的精神早在戏曲形成的初期已然奠定，那种包罗万象、一切皆我的浪漫主义，插科打诨、真戏假做的喜剧精神，载歌载舞、与观众互动的生活情趣，无不带有强烈的感情色彩，人物形象于轻松幽默的气氛中穷形尽相，入木三分。 　　南戏用南曲演唱，曲牌繁多，关目不限，以演唱风格的清柔婉媚为主要特征，适于表现情意缠绵的爱情题材。于少非导演的《张协状元》对原来的南戏剧本只删不改，最大限度地保留了念白和唱腔，因为历史上没有宋代南戏的舞台样式流传下来，我们很难断定今天看到的南戏和800年前是否完全一致，但可以肯定的，这种探索本身就已经具有了非常重要的意义和价值，它把人们脑海中无数次想象过的南戏立体地呈现出来，把“副末开场”“以人作物”的经典场面展现出来，令人欣赏激叹，佩服800年前古人上天入地、纵横驰骋的想象力和创造力，更佩服今人甘于寂寞、挖掘传统的执著精神。 　　演出单位是山东省柳子剧团，这不能不让人在第一时间里产生比较柳子戏和南戏的渊源关系的想法。柳子戏用北曲演唱，是北方弦索腔系的重要代表，曲牌体，除了少数表演儿女情长的小戏，大多取材于比较厚重的历史故事，角色众多，场面宏大，带有明显的宫廷演剧特色。柳子戏演员因为行当不同，演唱风格有很大差异，如旦角“云里飞”、小生“颤巍巍”、净行“一声雷”等。南北曲所产生的地域不同，在风格特征上有很大区别，王世贞《曲藻》提到，“北字少而调促，促处见筋；南字少而调缓，缓处见眼。北则辞情多而声情少，南则辞情少而声情多。北力在弦，南力在板。北宜和歌，南宜独奏。北气宜粗，观气易弱。”⑤可见，山东省柳子剧团的演员们唱惯了字少而调促、辞情多而声情少的北曲，改而去演绎字少而调缓、辞情少而声情多的南曲，跨越其间的距离，需要克服种种早已成为定式的唱念韵味和表演程式的习惯。 　　南戏《张协状元》中扮演张协的是山东省柳子剧团副团长杨春伟，他是该团的台柱子，柳子戏科班出身，上学时学的生行，进团后又兼学红脸，他主演的剧目很多，如《孙安动本》中的孙安（老生行当）、《关羽斩貂婵》中的关羽（红脸行当），不论是生行还是红脸，唱腔都用本嗓，表演讲究工架，气宇轩昂，动作大开大阖，给观众一种正义凛然、威风八面的感觉。张协这一角色属小生行当，因为是江南书生，其自身特点是阴柔大于阳刚，不仅念白古雅，而且唱腔用小嗓，柔丽温和、婉转悠扬。杨春伟塑造的这一人物和之前塑造的人物差别很大，举手投足都完全不同，原来动作幅度大，身体向上掭，大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