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灯塔去》中两种“知识”.docVIP

《到灯塔去》中两种“知识” 　　摘 要:在伍尔夫的名作《到灯塔去》中,以拉姆齐先生为代表的男性和以拉姆齐夫人及莉丽为代表的女性有着截然不同的价值观,这种差异体现在他们分别对“知识”不同的理解。在小说中,男性将“知识”理解为对世界万物的认知,而女性则认为“知识”是人之间亲密无间的感情。在伍尔夫最终描画的理想场景中,这两种不同的“知识”得到了融合,体现为建立在了悟人生真谛基础上的和谐境界。 　　关键词: 《到灯塔去》;“知识”;差异;融合 　　中图分类号: I106.4 文献标识: A 文章编号: 1007-4244(2010)08-0088-03 　　 　　在近90年的伍尔夫研究中,伍尔夫的女性主义思想一直备受国内外学者的重视。这是由于伍尔夫不仅表现出对性别问题的极大兴趣,还旗帜鲜明地提出了新颖的观点。基于两篇演讲稿而完成的论著《一间自己的房间》被认为是集中反映伍尔夫女性主义思想的著作,其中伍尔夫主要就妇女与小说的问题进行了探讨,既描述了妇女在进行文学创作过程中可能遇到的种种障碍,又为妇女应该怎样克服困难,写出有意义的作品指明了出路。然而,伍尔夫对性别问题的探索并不仅仅局限于有关文学创作的领域中,她将对性别问题的观照纳入到了自己有关社会制度、价值观、真实观乃至人生意义的宏大思考当中。如果说伍尔夫在《一件自己的房间》中是用随笔的形式清晰地表明了自己的观点,那么她在小说《到灯塔去》中便是对这些观点进行了更深入的探索与实践。 　　 　　一 　　 　　灯塔作为一个极具启示意味的意象,在文学作品中常常被赋予意义丰富的内涵。伍尔夫的《到灯塔去》在表面上讲述的是一家人历经十年的灯塔之行。从小说的标题来看,被强调的并不是抵达灯塔之后的见闻,而是在此之前整个动态的历程。所以灯塔始终作为一个在别处的目的地而存在,于是人的探索作为主题就被突显了出来。虽然伍尔夫拒绝给小说中的灯塔一个确切的象征含义, [1]但小说中到灯塔去的行程无疑映照了人物各自的精神探索。正如小说在标题中就已经显示出来的,它描绘了人寻找精神之灯塔的旅程。 　　小说中的核心人物之一拉姆齐先生是一位哲学家,围绕他的男性朋友也大多是一些学者。所以在小说中,“知识”一词常常在他们的对话与思考中出现。有趣的是,拉姆齐夫人与莉丽虽然不是学者,却也对“知识”有着浓厚的兴趣。她们不仅对拉姆齐先生们渊博的学识有着作为女性的理解,甚至也试图给“知识”一词下一个属于自己的定义。于是,“知识”不仅有了远远大于其本身的含义,还被赋予了鲜明的性别色彩。事实上,“知识”在小说中也有着灯塔的光辉,它代表着揭去了面纱的真实世界,吸引人们去理解与追求,是人在精神探索过程中的目标。而男性与女性对“知识”不同的理解,就代表着他们相异的价值观。 　　作为哲学家的拉姆齐先生研究的是“主体、客体与真实之本质”,[2]他将思想假设为二十六个按顺序排列的字母,而他终生的目标就是将这些字母一一辨认出来。可以说,对于拉姆齐先生来讲,这被比作二十六个英文字母的思想就是“知识”,它们客观存在于人类尚未完全了解的一块区域,等待有智慧的人将它们一一辨认。有学者将小说中两性思维方式的特征总结为“逻辑与直觉”, [3]拉姆齐先生这种对“知识”的理解就基于讲求逻辑的科学精神,在他看来,“知识”是客观存在的,它不仅权威而且精确,只有依靠严密的逻辑去发现与论证,它才可能被人类掌握。于是在小说的开头,就出现了拉姆齐夫妇与塔斯莱就天气问题进行的争论,总结起来只有四句话:[2] 　　“可是,明天晴不了。” 　　“但是说不定明儿会天晴――我想天气会转晴的。” 　　“风向朝西,明天不可能到灯塔去。” 　　“明天灯塔可去不成了,詹姆斯。” 　　拉姆齐夫人为了安慰因为担心下雨而去不成灯塔的小儿子詹姆斯,就强调说第二天的天气状况还不确定。但拉姆齐先生与塔斯莱两人则依靠科学的判断坚决否认拉姆齐夫人的说法,并强调由科学判断出的结果是客观和唯一的,完全置詹姆斯的感受于不顾。甚至拉姆齐先生还因为妻子一意孤行地反驳而感到愤怒,[2]在他看来,事实就是事实,不容得感情因素对其进行篡改。它也是“知识”的一部分,是拉姆齐先生博学与睿智的小小体现。拉姆齐先生的愤怒表明他急于得到夫人认可的心理,也显示出他在掌握“知识”方面的霸权地位。而拉姆齐先生的学生塔斯莱也抱有相同的观点,并且出身的卑微使他表现出一种扭曲的自负。他鄙视妇女进行创作的能力,断言她们“不能绘画,不能写作”。[2]在宴会上,他一边暗暗讥笑别人的浅薄,另一方面又急迫地想表现自己的深刻见解。餐桌上的话题从政治、数学到历史与文学,都是由男性讨论与争辩,妇女则默默地倾听。面对男性的强势姿态,以拉姆齐夫人与莉丽为代表的女性则表现出对男性智慧的崇拜。莉丽虽然对拉姆齐先生的性格弱点表示排斥,却始终对他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