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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选举中资源竞争与制度供给 　　摘 要：当前一些地区的村委会选举中发生各种违规行为，甚至出现严重的暴力冲突事件。要分析其中的关键因素，可以从建立理论框架着手，依据共有资源竞争与制度供给相关理论，结合我国农村地区在取消农业税之后的治理结构现状，对村集体资源的竞争在何种情况下可能出现“失序”，并进而导致暴力和冲突的发生进行分析。集体资源的收益大小会显著影响选举冲突的发生及其激烈程度；但其背后的关键作用机制，则是制度供给不足导致的基层治理能力弱化。要改变这种状况，除了需要鼓励乡镇一级基层政府更多地承担监管责任外，也应加强村庄内部的决策参与机制建设。 　　关键词：村民选举；集体资源竞争；乡村治理 　　中图分类号：D63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2575833(2012)05002511 　　作者简介：郎晓娟，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国情研究院在站博士后；邢熙，中国人民大学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农业经济管理硕士；郑风田，中国人民大学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教授、副院长、博士生导师 （北京 100871） 　　一、引 言 　　以村委会选举为代表的村民自治已开展二十余年①，无论官方统计数据②还是学者们的大样本抽样调查③都显示，目前我国农村居民对选举都表现出了较高的参与热情和投票率，村民自治对农村社会发展和变革发挥着越来越大的作用④。 　　许多学者研究指出，村民选举机制，一方面能够起到缓解村内矛盾的效果⑤，另一方面也能让村干部更多地考虑村民利益，提高村委会在村民群众心目中的权威地位⑥，从而有利于基层治理与社会稳定詹成付主编：《2005年-2007年全国村民委员会选举工作进展报告》，中国社会出版社2008年版。。另一些研究则发现，在目前农村劳动力大量外流、农民日益分散化、乡村社区逐渐解体的情形下，许多地区的农村居民实际上对选举持漠然态度，并没有多大的参与兴趣Oi, Jean Scott, Rozelle, “Election and Power: The Locus of Decision-Making in Chinese Villages”The China Quarterly,Vol162(2000),pp513-539。然而，也有不少案例研究显示，在村民选举过程中，参与各方会呈现激烈的竞争局面，导致出现“派性斗争”贺雪峰:《乡村选举中的派系与派性》，《中国农村观察》2001年第4期。及贿选等现象。有些地方甚至爆发较激烈的对抗性冲突事件或较恶劣的违法犯罪行为于建嵘：《黑恶势力是如何侵入农村基层政权的？——对湘南40个“失控村”的调查》，《理论参考》2009年第4期。，对基层治理和社会稳定带来了负面影响。 　　为什么在不同的村庄社区，村委会选举会有完全不同的表现和结果？为什么在有些村庄，选举不仅没能起到“制度内的利益协调机制”之效果，反而导致不同宗族、“派性”之间的激烈斗争，乃至伴随着贿选、暴力甚至流血事件？导致这种“对抗性冲突”在选举过程中发生的关键机制和原因是什么？如何才能解决这些问题，让基层选举和村民自治真正发挥作用，实现农村地区的“良治”与和谐发展？ 　　为回答上述问题，本研究将根据对某山区林业大县6个乡、52个村庄的入户调查数据和案例访谈结果，从对社区共有资源的“竞争性使用”理论出发，分析村庄所拥有的集体资源如何影响冲突的发生，以及这种影响的具体作用机制和作用条件，同时在此基础上，探讨化解农村基层选举中对抗性冲突问题的政策选择。 　　二、理论框架和研究假说 　　著名经济学家赫谢尔?格鲁斯曼（Grossman）曾经建立模型，将“资源攫取”行为引入生产函数中，认为当实际产权具有不完备性，个人或群体通过“攫取”资源而获得的边际收益高于生产行为时，冲突将随之发生，如下所示： 　　当多个个体或群体面对初始产权尚不明确的社区共有资源时，对资源竞争的激烈程度与经济规模（n）和资源产出的弹性系数大小（α）密切相关：经济规模越大，参与资源竞争的组群数量越多时，参与者投入到“攫取”行为中的资源禀赋越多；同样，当资源产出的弹性系数越大，相对于在生产中付出的努力等而言，“攫取”公共资源对于产出的影响更大时，参与者也将更激烈地参与到资源竞争过程中，并导致发生冲突的可能性和激烈程度都会上升。而如果社区本身具有一定的“规则”，无论是有形的法律条文或是无形的文化传统、历史记忆，能够保障产权的“有效性”，使人们通过遵循“规则”来有序地获得社区共有资源，则可避免冲突的发生Grossman, Herschel I, “The Creation of Effective property Rights”,American Economic Review,Vol91( 2001), pp347-352。 　　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埃莉诺?奥斯特罗姆（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