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如注》让大雨浇毁人生面具.docVIP

《大雨如注》让大雨浇毁人生面具 　　内容摘要：毕飞宇的短篇新作《大雨如注》（《人民文学》2013年第一期）里，我们清晰地看到“面具人”是如何将正常人打败的。在经历了无数的面具化生活之后，脑膜炎患者姚子涵醒转而来，躺在病床上的她，竟全然用英语同父母交流。这一场景，该是怎样胆战心惊的一幕！大姚怕了，我们也怕了，因为我们从中看到了自己，看到了自己被现实强力“修正”后的未来，甚至是现在正遭受的一切——那就是，我们无形中被塑造成了一个别人希冀的、社会希冀的、世界希冀的，唯独不是自己希冀的人——仿若身上隐藏着一套神秘的程序，或者说机关，冥冥中谁来敲一下按钮，我们便开始行动，由东向西，自上而下。 　　关键词：《大雨如注》 面具人 尊严 　　或许你不知道，或许你知道只是不想承认，这世上其实有“第三种人”。它既不是男人，又不是女人，既包括男人，又包括女人。它潜伏在每个人身边，盘踞在每个人身体里，常常对你指手画脚，试图将你的一言一行往各种“金科玉律”里套。天真的你反抗一阵，久而久之，也只得无力地缴械投降。是的，这“第三种人”就是“面具人”，是另一个隐身的你，也是你与这个世界安然相处的另一个自我。 　　在毕飞宇的短篇新作《大雨如注》（《人民文学》2013年第一期）里，我们就清晰地看到了这种“面具人”是如何将正常人打败的。在经历了无数的面具化生活之后，脑膜炎患者姚子涵醒转而来，躺在病床上的她，竟全然用英语同父母交流。这一场景，该是怎样胆战心惊的一幕！大姚怕了，我们也怕了，因为我们从中看到了自己，看到了自己被现实强力“修正”后的未来，甚至是现在正遭受的一切——那就是，我们无形中被塑造成了一个别人希冀的、社会希冀的、世界希冀的，唯独不是自己希冀的人——仿若身上隐藏着一套神秘的程序，或者说机关，冥冥中谁来敲一下按钮，我们便开始行动，由东向西，自上而下。 　　“面具人”本身并不可怕，做一个“面具人”才可怕；或者说做一个“面具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明知做一个“面具人”可怕，却又不得不做；明知那面具虚伪，又不得不真诚地去戴??生活在现实秩序中，行走在滚滚红尘里，我们每一个人都不得不怀抱面具，并按照面具的模式改变自己，远离内心的真实。 　　这，是整个社会的通病，也是人类无以避免的尴尬和荒诞。毕飞宇正是从这个角度出发，借由大姚一家三口的生活，向读者展现了一个人与他人、与社会，甚至与这个世界相处的方式，并深入探讨了这一方式对自我心灵的麻木和禁锢，以及这种麻木与禁锢究竟达到了怎样一种程度。 　　美丽聪慧的少女姚子涵，不仅是家属大院里的骄傲，更是学校里令人敬仰的偶像，可谓自小“听着掌声拥着鲜花”长大的，加之父慈母爱，小说开初一派幸福洋溢的景象。于此，毕飞宇的用词亦极轻松，幽默，甚至带着那么一点点新潮。譬如，讲到姚子涵在学校里那种“神一般的存在”，作者是这么说的：“教导主任在图书馆拐角处拦住画皮，神态像画皮的粉，问：‘你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呢？’偶像就是偶像，回答得很平常：‘女人嘛，就应该对自己狠一点。’”这就是理想生活的表象，我们每个人心目中的柴米油盐。仿若晨钟敲响，大幕拉开，阳光漫步的餐桌上，每一盘菜都令人如此垂涎，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满意的菜。 　　果真如此么？不，生活往往由不得你选择，待你围桌而坐，幻象消失了，余留在你面前的唯有一盘菜，垂涎与否，你都要把它吃下去。英语外教米歇尔，就是大姚为公主姚子涵奉上的一盘菜，当然，也是姚子涵自以为需要的一盘菜——偶像也有压力，也要充电才能将光芒持续下去。一节英文口语课，一顿热气腾腾的饺子，将这三口之家“穷苦人占便宜”的小心思展现得淋漓尽致：大姚夫妇眼角眉梢的心领神会，以及姚子涵“留了一手”的会话录音，如此这般的小伎俩，真算得上天衣无缝。至此，姚子涵的精神世界，或者说灵魂深处，其实已经处于亚健康状态了，而且是亚健康晚期——对于奉上的这盘菜，她已经丧失了自己的味觉，在从众心理的作祟下，一面麻木，一面自以为清醒地品尝着：是的，好吃。殊不知，这和乐融融、静水微澜的生活湖面下，早已暗流涌动。 　　一个人最真实无碍的状态，往往在他独处时，宛如一幕跌宕起伏的电影，待闲杂人等退场之后，主角才有吐露心声的契机。对于姚子涵来说，暑假“上下舞蹈班”的路上，就是她最为私密的领域，至此她方可放心地摘下面具，一窥自己的心迹。于是，她恍然发觉，自己的“人生道路明明走岔了，还不能踩刹车，也不能松油门，飚吧，人生的凄凉莫过于此”。就在这暗流涌动的时节，她逢上了志同道合的“爱妃”——她的出口。然而，不幸的是，她在湖底憋了那么久，被面具罩了那么久，刚刚喘上两口气，这出口便迅即被封掉了。大姚的两句叫嚣“谁允许你和他谈的？”“不许你再来！”既是坚硬的棍棒，又是冷酷的冰霜——将她生生推入湖底，又瞬时封锁了一整个湖面。 　　从此，姚子涵不得不将自己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