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反讽形式消解人生“崇高”和“庄严”.docVIP

以反讽形式消解人生“崇高”和“庄严” 　　[摘 要] 《疯狂的石头》放弃了中国电影惯常运用的“造神”模式，有意背离电影艺术为人生提供完美想象图景的传统，借助黑色幽默的喜剧形态，以反讽的形式消解人生的“崇高”和“庄严”，在一定程度上表现出了时代的焦虑与人生无处不在的挫败感以及对现代社会神性的解构，还原了在城市化的快速进程中不同阶层现实生存的真实本相。轻松幽默与沉重严肃，构成了《疯狂的石头》两个交错相融的风格层面，迎合了不同层次观众的文化诉求，借此也为新世纪的中国电影开拓出一条新的美学道路。 　　[关键词] 《疯狂的石头》；反讽；黑色幽默；消解；美学内涵 　　　 至今，观众依然难以忘却《疯狂的石头》（以下简称《疯狂》）带来的美学震撼。这是因为《疯狂》用黑色幽默的喜剧形态，对理性与疯狂、卑微与崇高等二元话语结构的社会现实进行了深刻的反思和展示，以反讽的形式消解人生的“崇高”与“庄严”，从一个侧面真实地表现了在工业化的快速进程里国人生存的实际状貌。 　　一、“庄严”与“崇高” 的消解 　　《疯狂》带给观众的笑声来自黑色幽默的反讽。人们在笑过之后并不轻松，总会产生关于社会与人生的深长回味，这是一般的喜剧电影很难具备的艺术特质，同时也是《疯狂》独有的魅力所在。传统的幽默通常使取笑的人站在一个较高的位置上，俯视受嘲笑的人或物，由此产生一种优越感和满足感，即以“游戏态度，把人事和物态的丑性鄙陋和乖讹当做一种有趣的意象去欣赏”[1]。黑色幽默尽管也使人发笑，但它却不能带来很多单纯的愉悦，因为在它的滑稽与幽默背后往往隐藏着痛苦和不幸。 　　《疯狂》综合了言情剧、市民剧、刑侦片、警匪片等多种电影元素，通过一块价值连城的翡翠，近乎完美地讲述了一个朴素而深刻、戏谑却不流俗的故事，其中的很多情节让人捧腹。观众在因人与事的谐谑幽默而发笑的同时，也会感受到强烈的讽刺和批判意味。也就是说，在影片轻松的喜剧形态里，表现出一个复杂的文化和社会环境，内蕴着现实生存中无处不在的挫败感，以及对现代社会神性的消解。 　　二、被消解在现实生存中的“庄严”和“崇高” 　　《疯狂》通过人物的品行来反讽“庄严”，同时也以人物的语言来消解“崇高”。 　　《疯狂》中的人物三教九流，这些人代表着不同的社会阶层，既有旧体制生存思维影响下的工薪阶层，也有刚刚崛起的私人资本阶层，还有体制外的闲散人员。所有这些人物尽管社会地位不同，生存方式也不同，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特点，即“敬业精神”。抛开善恶之别，他们在各自的领域中都可谓勤恳敬业，毫不油滑懒散，也包括肯下血本泡妞的小报记者谢小盟。这种坚持与勤奋，本来是中国传统的优秀文化基因，在影片中却演绎为一种非理性的执著。影片里，城市中对生存目标的追求与古代人在土地上艰辛地劳作，其实并无庄严与猥琐的差别，有的只是本质类似的期待。可见，《疯狂》在揭示现代中国人生存的本质特征的同时，也反讽了一个社会的迷狂与非理性。 　　从社会学层面看，电影叙事是一种“造神运动”。相对于不完美的现实人生而言，电影可以通过打造情感神话和道德神话，来建构理想的生存图景和塑造完美的人格精神，以弥补生活的不足。正如马尔库赛所言：“人类的存在根本上是一种缺乏的存在”，而“人类在任何时候都是一个由人自由设计、自由开展的、尚待完成的构想”[2]。因此，银幕上的形象通常总会有高大、完美的人物角色，而在这种模式下拍出的电影关注生活的目光是很虚弱的，因为它们的视角总是高高在上。《疯狂》颠覆了这一传统表现方式，它穿越了都市繁华的表象，进入到都市的生存层面。影片中出现的人物，几乎都有生理或道德上的缺陷。他们在市井生存中摸爬滚打、相互纠缠，无论他们的社会阶层有多少不同，但无一例外都是在鸡毛蒜皮的琐碎中举止疯狂。活动的场景也多是肮脏的公厕、破旧的展厅、乱七八糟的小旅馆等。 　　谢小盟是报纸的摄影师，但他的摄影技能都发挥在猎艳上。他常常用高调的言辞以及海归的身份作为泡妞的筹码。千手观音在中国的语境中应该是一个崇高而圣洁的形象，但在影片中，千手观音舞则成了一群胖乎乎的、涂着厚胭脂的阿姨在舞动的闹剧。在盗贼道哥的嘴里经常会出现一些“注意素质”“专业”“事业”这样的词汇。英雄包世宏常常被生理的缺陷困扰，就连国际大盗麦克也在污水管道中失去了应有的神秘和力量。可以说，《疯狂》选取普通的生存场景，用世俗的琐碎和非理性消解了电影人物在银幕上惯有的崇高和神性。 　　三、关于生存和命运的理性蕴涵 　　人应该是理性的。在西方哲学中，自柏拉图开始，就将“认识自己”看做人类的本性和根本的认识任务。文艺复兴时代，“理性”已经成为衡量万物存在的合法性的根本尺度。因此，文学艺术作品多习惯于表现理性，赞美理性。但《疯狂》表现的却是一种非理性的生活境遇。影片的开头就设定了一个非理性的基调：一个偶然从空中掉落的易拉罐引起了一系列的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