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流物理学家感染力.docVIP

一流物理学家感染力 　　兴趣指引下的物理探索之路 　　大约八九岁开始，我对天文学产生了很强烈的兴趣，有一次我偶然得到1本科普书，讲的是恒星演化，我看得入了迷，那是我最愉快的阅读经历之一。 　　从高中开始，我渐渐知道，对宇宙结构的深入理解依赖于物理学，于是我的兴趣也渐渐集中到物理上来。2001年，我进入中国科技大学近代物理系。本科4年我的成绩很一般。那时我对有些必修课程投入的时间不多，倒是经常看自己感兴趣的物理和数学。那时我开始真正欣赏爱因斯坦、海森堡、狄拉克等伟大前辈，欣赏他们融入了数学之美的物理洞察力。在中国科技大学，本科生的“标准出路”是去美国留学，我也曾这么计划过，但后来发现以我那平平的成绩，申请美国名校希望不大，而且我英语也不好，所以还是留在科大读博更适合些。 　　我于2005年开始硕博连读，导师是完绍龙教授，一开始我做的是粒子物理方向的研究，具体问题是介子物理，所用方法是一个叫做Bethe-Salpeter方程的积分方程，这是我的第一个研究课题。这个课题其实不大对我的口味，因为这里用的方法太标准化、程序化了，没有多少可以探索的空间。另外，这个课题多年来已经被充分垦殖，我不清楚在其中我还能增添什么重要的东西，所以这不是我喜欢的物理问题。那2年是我比较迷失的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从研究课题中获得的乐趣不多，主要乐趣来自学习和思考一些感兴趣的高能物理问题。完老师对学生态度很宽松，鼓励学生去学很多基础内容，这点对我很有益。 　　从我的第一个研究课题中，我得到了一个教训：不要因为惯性驱动去做自己不感兴趣的事情，要乐于寻找新的方向。最后我终于转到凝聚态物理了，完老师也很支持。事实上，那时候他的兴趣也已经倾斜到凝聚态物理了。不过，此后我一直对高能物理保持着很强兴趣，最初的高能物理背景对我的影响也很大。 　　我转向凝聚态物理的动机之一是因为当时学到了肯尼斯·威尔逊（Kenneth G. Wilson，美国物理学家）的连续相变理论，威尔逊以其深刻的洞察力，消除了高能物理和凝聚态物理的隔阂，从凝聚态物理的角度重新解读了“重整化”这个重要??念，并且由此给出了一个连续相变的理论框架，很好地解释了连续相变的普适性。这个理论向我们展示了简单性和普适性如何从“多体现象”中演生。见识到这个理论的美妙后，我便知道将来我要努力的方向了。 　　“师从一流”的收获 　　2009年，我的兴趣集中在一个叫做拓扑绝缘体的新兴方向上，我认真阅读了这方面的几篇重要文章，其中1篇文章是祁晓亮、休斯和张首晟老师的长文，此文兼具物理和数学之美，我从中收获很多。 　　有一天，完绍龙老师告诉我“国家建设高水平大学公派研究生项目”的事情，那时候离当年的申请截止日期已经很近了，想到那篇长文，我马上给张首晟老师发了1封电子邮件，表达了想去斯坦福大学交流的愿望。在发这封邮件之前，我从未见过张老师本人，而且离截止日期那么近，所以我并没有抱太大希望。幸运的是，张老师很快和我电话沟通，也很快接受了我去斯坦福交流1年的申请。学校的派出手续很顺畅，于是，在2009年10月1日，我来到了斯坦福这个漂亮的校园。 　　在斯坦福大学的1年里，我的物理水平得到很大提高。这主要归功于张老师的精心指导和潜移默化。我从张老师那里学到的最主要的，不是具体的物理知识，而是看物理的方式和眼光。 　　其中的重要一点是，在物理研究中总要去问清晰锐利的问题，当然这点不仅对物理，对其他学科的研究也是这样。这样的问题一旦提出，就会迫使我们去深入思考。一个清晰锐利的问题，很容易深深植入大脑，使得我们的思维效率比没有这个问题时高得多。有时候，我们会在潜意识里想这些问题，并在不经意的时候获得解决。从一片迷雾中理出几个清晰的问题，是比解决问题更重要的能力。 　　我强烈感受到的另外一点，是张老师的物理直觉和数学力量的融合。在数学力量和物理直觉中，很多人时常只强调其中某一个方面，但是从张老师那里，我看到了两方面力量的互相融合和促进。我们需要深刻地理解物理，也需要以尽量精确优美的语言来表达它，在这种表达过程中，我们也会获得对物理本身更深刻的理解。 　　和张老师交流，一般不是听他给我们讲，而是我们给他讲，当他有见解时，他会及时说出来，这些见解通常是充满洞察力的。和张老师讨论，我发现他偶尔会表现出“慢”。有些东西，我和他解释一遍后，他会要求我再解释一遍，有时候解释两遍他依然表示不理解。其原因在于他对“理解”的要求很高。从他身上，我能更清楚地看到这样的事实：深入的工作通常起源于对简单事物的“不理解”。 　　张老师对物理以及其他有趣事物的热情一直感染着我。他经常说师生之间是教学相长的关系。和张老师讨论，我从他那里学到很多，而且我还发现他非常乐于从我这里学到哪怕是一星半点的有意思的东西，虽然他懂得比我多得多。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