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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现代性壳,还是要现代性实 　　现代性是什么？这是一个学界到现在为止都讲不清、道不明的概念。目前，从流行的概念看，大家用的都是巴克（Barker）的提法，现代性通常是指后传统，后中世纪的历史时期，标志着从封建主义走向资本主义化、产业化、世俗化、合理化以及民族国家的形成。百度的解释也基本上是从这里来的，现代性“是指启蒙时代以来的‘新的’世界体系生成的时代。一种持续进步的、合目的性的、不可逆转的发展的时间观念。现代性推进了民族国家的历史实践，并且形成了民族国家的政治观念与法的观念，建立了高效率的社会组织机制，创建了一整套以自由民主平等政治为核心的价值理念”。 　　如果想从哲学层次上对现代性进行这样精准的定位也未尝不可，因为这涉及到对复杂的历史、社会、经济、文化解析的问题，但是，当我们面对文艺样式，尤其是面对传统艺术样式戏曲的时候，似乎并不能完全解释这样的东西。关于现代性，其实从词的本身理解可能更直接了当一些。现代性在英文里边，不过是将“modern”（现代的）变成了名词“modernity”（现代性或新东西）。词义本身没有那么多玄妙的内涵在里面。如果这样来看现代性，那就简单多了，现代性就是有别于以往的新的东西。 　　戏曲现代性的本质特征是什么？如个体的主体性和自我意识的生成或走向自觉是人的现代性一样，形式上的创新性和思想的高度超前是戏曲现代性的特征之一。我们回顾一下历史就可知道。元杂剧的出现在中国文艺发展史上可以说是一件石破天惊的事情。元杂剧是在金院本和诸宫调的直接影响之下，融合各种表演艺术形式而形成的一种完整的戏剧品种。其在唐宋以来话本、词曲、讲唱文学的基础上创造了成熟的文学剧本。这比之以滑稽取笑为主的参军戏或宋杂剧可说已起了质的变化。作为一种成熟的戏剧，元杂剧在内容上不仅丰富了久已在民间传唱的故事，而且广泛地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现实。这种高度成熟的综合性艺术形式是中国人以往所未见的，而之所以兴盛并成为“一代之文学”，是因为当时中国政治、经济、文化诸方面虽然是异族统治，但也带来国土面积的扩大以及政治统治松弛的一种局面。可以说当时的中国人没有以往儒学、理学思想的束缚，与旧传统产生了切割，具有十足的现代性。其表现就是城市经济的发展为元杂剧的兴盛提供了充分的物质条件。南北各大城市都出现了各种伎艺集中演出的勾栏瓦肆，特别是作为都城的开封、大都、杭州等地更为繁盛。以诗文为传统的中国文化欣赏口味为之一变，元朝的贵族、市民对歌舞、戏曲的爱好，有不少文献记载。 　　知识分子则打破了以往向外示人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忧国忧民的形象，以一种貌似“不正经”的面目出现。关汉卿的《南吕· 一枝花· 不伏老》就是这种心态的真实写照：“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恁子弟每谁教你钻入他锄不断、斫不下、解不开、顿不脱、慢腾腾千层锦套头？我玩的是梁园月，饮的是东京酒，赏的是洛阳花，攀的是章台柳。我也会围棋、会蹴、会打围、会插科、会歌舞、会吹弹、会咽作、会吟诗、会双陆。你便是落了我牙、歪了我嘴、瘸了我腿、折了我手，天赐与我这几般儿歹症候。尚兀自不肯休。则除是阎王亲自唤，神鬼自来勾，三魂归地府，七魂丧冥幽。天哪，那其间才不向烟花路儿上走。”这种放浪形骸的不羁形象，自有其惊世骇俗的地方。如果说作家的主体意识加强，自我意识得到释放的话，关汉卿当是代表。 　　除了时代、创作者具备了现代性之外，作品本身具备了现代性，才是能走在时代前列、保证作品成功的关键。如汤显祖的《牡丹亭》。《牡丹亭》感人的力量，在于它具有强烈地追求个人幸福、反对封建婚姻制度的浪漫主义思想。这个理想是作为和封建思想对立的力量而出现的，善良与美好的东西都属于杜丽娘。这是她自己思想和行动的主宰。《牡丹亭》的爱情描写，具有过去一些爱情戏剧所无法比拟的思想高度和时代特色。作者明确地把这种叛逆爱情当作思想解放、个性解放的一个突破口来表现，不再是停留在反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一狭隘的含义之内。除了浓厚的浪漫主义色彩之外，更重要的是赋予了爱情能战胜一切、超越生死的巨大力量。《牡丹亭》表达了当时广大青年男女要求个性解放，要求爱情自由、婚姻自主的呼声，是一种人性的表达，也暴露了封建礼教对人们幸福生活和美好理想的摧残。汤显祖在《题词》中写道：“如丽娘者，乃可谓之有情人耳。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第云理之所必无，安知情之所必有邪？”这里将反封建的男女之“情”，与压抑青年婚姻自由的“理”对比，显然是对礼教的有力批判，为新兴阶级倾吐出要求个性解放、婚姻自由的心声。汤显祖的思想高度，可以说是中华民族的智慧之光，一直烛照着后世的人们，这种现代性具有一种穿越时代的永恒的力量。 　　然而，元杂剧和明清传奇作为古典戏曲的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