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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造者的发现 　　近年来，因工作岗位及性质所由，每年均要阅读省内外的剧本一、二百个，其中虽有成功之作，但绝大多数的剧本属于不成功或不甚成功的。究其原因，主要是剧作者（编剧）缺乏对生活的独特发现，或有灵光一闪的发现但却缺乏表现这种发现的能力，最突出的标志就是写戏没能发现出惊人的“戏胆”，尚未寻找到精彩的艺术细节。 　　一、剧作者是“戏胆”的发现者和表现者 　　剧作者首先是思想者，能够对生活真谛有独立见解并能独立地用他特有的方法表达这种思想的人。“剧本总是为着一种思想才写的，古往今来也没有一个剧本不包含某一阶级的思想的。但作品中的思想……是通过真实的人物，巧妙合理的结构，生动真实的语言，环境的气氛，以及作者无处不流露的深厚的情感，合在一起，透露出来的统一的思想结论。”（曹禺：《漫谈创作》，《戏剧报》1962年第6期，第2页）是剧作者在不断地深入生活的过程中凭着对生活素材的逐渐积累、体验、思索、分析、推敲、蕴育和发展起来的，没有剧作者特殊的思想过程，剧作的思想无由产生。 　　剧作者又必然是哲学工作者，最能事事处处运用辨证法的解剖刀剖析世界、透彻人生、提挈哲理的人。狄德罗曾在谈到剧作家的条件时说过：“他应该是一个哲学家，应该深入自己的内心，看到人的本性，他还必须深刻地熟悉社会上的各种行业，明了他们的作用和负担，哪些是他们的缺点，哪些是他们的优点”（狄德罗：《论戏剧艺术》，《西方文论选》[上]，上海译文出版社1979年版，第347页）。 　　剧作者然后才是艺术工作者，是绝妙题材角度、惊奇新颖戏胆、精彩艺术细节的发现者。他们的发现，成就了戏剧艺术大厦的基础。本来，戏剧不排除偶然性、个别性和或然性的，正是需要通过个别性格和个别事件来概括生活，通过个别事物揭示生活的普遍真理，通过偶尔出现的最能显露人物品性、事物矛盾个性的细节来反映事物的必然规律的。故而“古往今来，剧作家所留心的、所追寻的，永远是那显露着生活真理的个别事物，永远是那使不同性格撞击出火花来的偶然境遇。”（胡可：《情节?结构》，《论剧作》，人民文学出版社1979年版，第168页）。 　　剧作者所从事的是一门痛苦并快乐着的职业。痛苦，是说他们从无到有的创造过程，始终是自己给自己出难题，又让自己来解决；快乐，是说他们用艺术创造了新人物、新生活、新世界，在创造美的同时让自己得到了美的陶醉。 　　这一切，均有赖于剧作者的灵性发现。 　　发现，是一切艺术创造的基础。在由发现、表现、呈现等三个阶段组成的戏剧艺术创作过程中，发现比表现、呈现更重要，更艰难、更复杂、更具独创性。 　　发现，是人类对于自我的内在整体和具体的自然物、自然整体的认识和再创造，是对人们习以为常的错误、似是而非的知识、观念、结论等进行有理有据的辩驳、考证所得出的全新论断。 　　发现，是人类的基本行为，是人类一切自我能力的核心，是人性自我解放的基本核心，是创新的基本前提和行为，是人类的本质发展。它至少包含四个方面的内容：新的实践行为，包涵新认识和新创造；经过探索、研究，看到或找到前人没有看到和找到事物或规律；看到或感觉到以前没有感官到的事物或规律；寻找到主观上要找寻的对象。 　　表现是对发现的继续。是通过诸种艺术手段对发现进行具体实施、表达和创造，将赋于人类思想、意境、美感的事物、行动或形象传达给人们的视听感官。对剧作者而言，发现关系到为何写，写什么，是哲学范畴内（唯物观上）的目的论；表现则是怎么写，怎么表达已经发现了的对象，是辨证法上的方法论。它包括剧作者对作品的艺术结构，情境设置，风格确立，以及人物关系、矛盾冲突、艺术细节、语言特色等因素的确定。 　　呈现是将对发现的各种表现进行综合的展现，这是戏剧艺术的特殊属性所决定的：一因其属综合性表演艺术，故各种被综合进来的艺术因素都必须服务于表演；二是戏剧艺术通过表演塑造立体的艺术形象，借以表现剧作者在剧本中表达的所有发现；三是整体呈现若能通体生辉，则呈现出来的形象意义会等于或大于发现的意义；否则，则小于发现的意义。 　　戏剧艺术精品的标准，是美妙绝伦的发现、美丽动人的表现和美伦美奂的呈现三者水乳交融。无发现则无艺术精品。 　　有了美妙绝伦的发现，就有了选材“小、潮、刁、俏”的角度，就能够提摄“惊、新、俊、深”的戏胆，就方便搜找“奇、喜、丽、趣”的细节。故业界有这么几句俗语： 　　选材角度好，成功早知道；戏胆能惊人，戏有一半成；细节奇丽趣，好戏如串珠。 　　二、“戏胆”是在选材立意中发现的，是选材立意的核心。 　　选材立意，包括剧作者的写作动机、意图、构思和设想的作品主题，是在动手写作之前的观察思考过程。张彦远论画有云“意在笔先，画尽意在”（《历代名画记》卷五“顾恺之”条）。王夫之也说过“意犹帅也，无帅之兵，谓之乌合”（《姜斋诗话》卷二《夕堂永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