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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更要约条件之承诺法律效力分析 　　摘要：根据镜像原则，承诺必须严格地与要约相符，受要约人不得进行任何限制、扩张或者变更，否则合同就不能成立。根据实质性变更原则，即使受要约人对要约进行了添加、限制或其它更改，只要这些变动是非实质性的，那么合同仍可宣告成立。而根据《美国统一商法典》的相关规定，无论受要约人是否对要约进行了更改，合同一律可告成立，但既已成立之合同的条款将具有不确定性。 　　关键词：镜像原则 实质性变更 合同成立 　　在国际贸易实践中，要约方发出要约，受要约人给出有效承诺，合同即可宣告成立。然而问题在于，受要约人在回复要约时，往往不会只是简单地回答“是”或者“同意”；相反，受要约人在大多数情况下会对要约条件进行细枝末节的添加、甚至大刀阔斧的修改。 　　那么，在受要约人对要约所附之条件进行了添加、限制或修改后，此时该“承诺”是否仍然能构成将产生使得合同成立之效力的承诺？根据适用的法律不同，该问题的答案也不尽相同。 　　一、镜像原则 　　镜像原则（mirror image rule）起源于1887年的Langellier v. Shaefer案，指承诺应当像“镜子”一样反映出要约的全部内容，即受要约人在作出有效承诺之时，不得对要约进行任何的更改。承诺必须是无条件的承诺，任何对要约的内容所作之限制、扩张或者变更，均将被视为对原要约的拒绝，合同不能因此成立。 　　简而言之，镜像原则要求承诺严格地与要约相符，否则将被视为反要约。这种做法在实践中有一定的好处，因为在镜像原则下，只要合同成立，则合同各条款的内容均为明确具体的，这将大大减少当事人对合同条款的争议。然而，严格要求承诺与要约的内容绝对一致，在大多数情况下将阻却合同之成立，不利于鼓励交易。此外，经济的不断发展也对商事交易的灵活性和迅捷性提出了更高的、更迫切的要求，由于传统“镜像原则”往往会引发商人们之间循环往复的要约、反要约、再要约、再反要约的拉锯战，因此该原则之古板和僵化也越来越与高度发达的现实经济生活不相适应。 　　二、实质性变更原则 　　正因为镜像原则具有其自身难以克服的局限性，现代立法力求通过设置一系列例外规则来突破这种制度上的僵硬。以《联合国国际货物销售合同公约》（简称CISG）为代表，国际立法对要约之实质性变更和非实质性变更进行了区分，并且认为承诺对要约所作之非实质性变更，可构成镜像规则的例外。 　　根据CISG第十九条，对要约进行了添加、限制或其它更改的答复，原则上构成对该要约的拒绝，但如果所载的条件在实质上并未变更该项要约的内容，则受要约人的该答复仍构成接受①。这也就是说，与传统的镜像原则不同，在CISG体系下，变更将根据其是实质性的或非实质性的，产生不同的法律后果：如果受要约人对要约的内容作出的变更是属于实质性的变更，那么就构成新要约；如果受要约人对要约作出非实质性变更，那么除非要约人及时表示反对或者要约表明承诺不得对要约的内容作出任何变更的以外，该承诺具有法律效力，合同在要约人和受要约人之间成立，并且合同内容以承诺的内容为准。 　　根据CISG第十九条第（3）款以及《贸易法委员会关于判例法摘要汇编》，非实质性变更包括（但不限于）下列事项的变更：更改发价的答复，如指出价格将随市场价格的提高与降低而变更和推迟某一品目的交货；卖方保留变更交货日期权利的标准条件；买方起草正式终止协议的要求； 在双方当事人联合公开宣布之前严守合同机密的要求；买方必须在规定期限内退回所交付货物的合同要求等。此外，如果双方当事人认为或按照习惯做法更改不是实质性的，则对该款中所列事项的更改不属于实质性。② 　　然而，诸如更改货物价格、更改付款方式、更改货物质量和数量、更改交货地点和时间、就一方当事人对另一方当事人的赔偿责任范围或解决争端等添加或施以不同的条件等修改，则均构成对要约的实质性变更，将阻却合同的成立。 　　尽管CISG将对要约的修改区分为实质性和非实质性两种，在一定程度上修正了镜像原则的僵硬，然而CISG也因此将合同条款与合同成立捆绑在一起，因此实践中极易出现双方当事人均已履行合同义务但合同仍被宣告不成立的尴尬情形。但尽管CISG本身也仍具有一定的机械性与局限性，但CISG对各国合同法立法仍具有深远的影响和借鉴意义，比如我国合同法就采纳了实质性变更这一原则。 　　三、合同绝对成立原则 　　除CISG之外，《美国统一商法典》（UCC）也在相当的程度上实现了对“镜像规则”的变革，这集中体现在UCC第2-207条的规定上。 　　根据UCC第2-207条第（1）款，只要承诺是明确且及时作出的，那么即使它对原要约条款进行了增加或修改，该承诺也是有效的，除非承诺人明确表示其承诺以要约人同意该修改为生效要件。③这一款的规定显然废弃了“镜像规则”中承诺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