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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生知思想再解读 　　作者简介：石磊（1981-），男，安徽肥西人，上海师范大学哲学院博士研究生，上海，200234。对“生知”思想的再解读石磊摘要：传统对生知的解读忽视了儒家的信仰维度，没有充分揭示生知的内涵。生知与儒家的圣人信仰和天道信仰密不可分。生知、学知的划分表面上是区分认知资质，实质上是以先天离天道的远近来确立圣人的神圣级别，而生知之圣在这个阶位体系中居于顶端，具有最高权威和神圣性。生知与性善论之间存在必然关联，在荀子性恶观和天人相分的背景下，只能产生圣人学知的观念。 　　关键词：生而知之；圣人；天道 　　中图分类号：B222.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 1004-7387(2012)01-0079-04生知思想最早由孔子提出，《论语》中共两见。《述而》中有“子曰：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又《季氏》“孔子曰：生而知之者上也，学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学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学民斯为下矣。” 　　自孔子提出“生而知之”后，学界对这一思想进行了多方的研究和解读，主要的解释模式有：（1）先验唯心论。将生知理解为人先天具有的理念或知识，并作为一种天才论加以批判，这是20世纪80年代前的主流观点。（2）唯物主义认识论。认为生知、学知、困知等是指人的先天认识能力，即智力的差异和禀赋的不同。生知者不是指拥有先验的知识，而是上智之人。这些人获得的知识仍是靠后天习得的。［1］（3）虚悬一格说。认为孔子虽提出生知，但并不认为现实中存在这样的人物，生知只是孔子的一种理想或虚设，加之孔子尚学、好学，学而知之才是孔子的真正意旨。这种观点具有很大的代表性，方立天、燕国材、肖?父、李锦全、陈景盘、黄玉顺等人都持这种观点。［2］（4）视域存在说。此说与虚悬一格说正相反，认为在孔子的视域中确实存在着生知的圣人，孔子根据这种主观事实提出了生知说。［3］ 　　上述说法共同存在一些严重问题，使得它们都难以完全令人信服。其一，没有摆脱唯物唯心的框架或某种现代的预设而真正回到原典的语境之中。其二，都是在认识论的意义上讨论问题，虽然“生而知之”带有“知”字，但其理论内涵是否仅仅局限于认识论取决于古人讨论这一问题的视域和思想背景。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以上解释采用的都是横向路径，即在孔子本人的思想架构中求解，这种横向路径在阐释学上具有相当的效力，但却并不适用于对“生知”的解读，因为“生知”在《论语》中仅出现两次，既未具体说明，也没有充分展开。这使得横向阐释缺乏必要的客观基础和可资利用的阐释资源，任何解读都会不可避免地沦入臆测和发挥，这是以上诸说最大的通病。这使我们有必要由横向阐释转为纵向阐释，即考察后世儒学在何种意涵上定义和看待生知，这比横向考察更具确定性和实质性。如果我们能够顺利解读出后世儒学的生知意涵，那么离孔子的本义虽不中也应该不远了。 　　一、纵向阐释面临的三个问题 　　孔子对于“生而知之”虽语焉不详，但我们仍可确定两点以作为讨论的基础。首先，在孔子那里，生知的对象究竟是什么？这个知显然不是指经验知识。经验知识没有生知的可能，这对于古人也是显而易见的。孔子“入太庙，每事问”（《论语?八佾》），自谓稼“吾不如老农”，圃“吾不如老圃”等等（《论语?子路》），都表明这些经验知识必须后天学得。那么生知的对象只能是道体，唯有作此理解才不至于将生知曲解为悖逆常识的谬论。其二，生知的对象既然是道体，生知者便是天然具备大道之人，这只能是圣人才具有的品质。这一点也可从孔子的圣人观得到佐证。 　　孔子的圣人观继承了《诗》《书》以来的传统观念，即将圣人同于圣王。在《论语》中推为圣人者，如尧舜周公文王，都具有位（君位）智德三位一体的特征。正因为孔子将圣人仅仅局限于圣王，圣人在孔子那里极为超卓而神圣。尽管孔子极端强调学，并指出要“下学而上达”，但只透露出学以达道、学以成仁，始终没有表达出学以至圣的思想。在孔子看来，仅仅具有道和仁尚不足以成为圣人，圣人必须德业兼备。很自然地，我们在孔子那里也就找不到人人皆可成圣的观念。位智德一体，上智与下愚不移，以及生知、学知等四等的划分都将圣人推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孔子将生知这样一项连其本人也不敢自居的极高品质赋予这种经过神化的圣人，对于孔子是完全可能的，至少不与孔子的思想相冲突。 　　孟子继承并发展了孔子的生知思想。孟子有良知良能说：“人之所不学而能者，其良能也；所不虑而知者，其良知也。孩提之童无不知爱其亲者，及其长也，无不知敬其兄也。”（《孟子?尽心上》）但这一思想不同于孔子的生知，孔子的生知仅为圣人所能，而孟子的良知良能是人对自己善性的本然知觉，人人皆有，具有普遍的意义。真正体现孟子圣人生知思想的是他的“尧舜，性之也；汤武，身之也”（《尽心上》）以及“尧舜，性者也；汤武，反之也。”（《尽心下》） 　　对于尧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