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学翻译与研究进路理论思考.docVIP

法学翻译与研究进路理论思考 　　摘要：在当前的法学翻译与研究领域，存在着一种译者高度赞扬所译作品并在其影响下进行研究的进路，这是一种值得警惕的法学翻译与研究方法。它不仅容易导致全盘西化论式的简单化思维方式，而且容易丧失学术研究的真正品格。我们在警惕这种翻译与研究进路的同时，更应该思考一种替代性进路的可能性，并逐步形成中国法学的研究传统。 　　关键词：法学翻译：法学研究；西方理论资源：全盘西化论；知识铁律 　　中图分类号：D911.0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3104(2008)02－0219－04 　　 　　19世纪中期以来，中国已经不容置疑地走上了一条西方所示范的现代化道路。无论我们愿意与否，西方理论资源已日渐成为我们思考中国问题的必备资源，尽管并不是惟一的理论资源。在这样的背景下，如何对待西方理论资源是我们理当思考的重大问题。 　　在法学领域，我们开展了规模宏大的西方法学著作翻译工作，仅以商务印书馆的“汉译学术名著”和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的“外国法律文库”为代表的翻译计划所译的西方法学名著已近百种。抛开颇多隐忧的翻译质量问题不谈，翻译目的不明确的问题、翻译之后缺乏系统研究的问题乃至于不加反思地直接引用西方理论资源的问题等是我们无法回避的重要问题。我们为什么大量翻译西方学术著作?我们翻译西方学术著作仅仅是为了介绍西方理论资源并进而将之直接拿来用做思考中国现实问题的依据吗?如果不是这样，我们又应该带着怎样的目的去翻译西方学术著作并进行学术研究?带着这些问题，笔者选取了中国法学翻译与研究中的一个个案，从对这一个案的研究入手，思考我们为什么进行法学翻译，以及如何进行法学研究的问题。 　　 　　一、一个法学翻译与研究的实例 　　 　　《法理学问题》一书出版于1990年，是美国当代著名法学家、联邦第七上诉法院法官理查德?A?波斯纳的代表作。作者从认识论、本体论、解释学和正义观四个方面探索法律的客观性和自主性问题，并且得出结论，即法律上并不存在本体论的和科学的客观性，交谈性的客观性虽然可以获得但是要依赖社会的同质性，而要使法院和立法机关更为同质，则法律会更为政治化。在客观性不存在，确定性无法寻求的前提下，波斯纳在“形式主义”与“现实主义”之间选择了一条中间道路――实用主义，并认为“法律并非神圣的文本，而只是一种模糊地受到道德和政治信念约束的、通常是乏味的社会实践。因此，要测度法律解释以及其他法律提议是否成立，最好是检查一下他们在事实世界中的后果。”上述这些，就是该书的中心论点。 　　对于一部反映如上主题的法理学著作，北京大学法学院苏力教授于1993年进行了翻译并于1994年出版。苏力在翻译完《法理学问题》后，以“什么是法理学?――《法理学问题》译后”为题，对该书进行了高度评价。苏力认为，这部法理学著作不论是对波斯纳本人、对美国，还是对中国、对世界都是一部重要著作。对波斯纳本人来讲，该书最能反映波斯纳全面对话的风格；对美国来讲，该书是第一部真正的美国传统的法理学；对世界来讲，该书因其具有民族特色而具有世界意义，也因其具有与当代对话的能力而能够为世界所接受；对中国来讲，波斯纳的著作为我们做出了示范――法理学可以是具有民族文化特色的，我们应当以尊重的态度，而不是从一套外国的概念、原则、体系出发，应当注意研究思考中国文化传统形成中国的问题、特别是中国社会民间现实，有自信心地逐步创建中国的法理学传统。 　　除了这些赞誉之词，苏力未对《法理学问题》所反映的上述主题进行任何批判性的研究。不仅如此，苏力在自己的著作中不加反思地运用了《法理学问题》中的诸多观点。首先，苏力对《法理学问题》的观点进行了大量引证。苏力在1996年出版的《法治及其本土资源》一书中共收录了16篇论文，其中对波斯纳《法理学问题》进行引证的达9篇之多，尤其在“《秋菊打官司》的官司、邱氏鼠药案和言论自由”一文及其附录中引用达6处之多；而没有引证波斯纳的7篇论文则是因为其主题基本与《法理学问题》涉及的问题无关，如“法学本科教育的研究与思考”“市场经济中形成的违法犯罪现象”等。其次，波斯纳的语言直接内化为苏力的语言。如波斯纳在论述归纳问题时说：“除非某人提出‘某种东西引发太阳东升’的理论，否则的话，即使人们每天看见太阳东升，也不能使他们有保证地确信太阳将继续升起；这就像是，某人每天早晨都会醒来，这一事实并不能使他有保证地确信自己会永远活下去。”而苏力在提到“仅仅有历史的例证并不具结论性和确定性”时，认为“太阳天天从东方升起可以使我们相信明天太阳照常升起，但一个人每天清晨醒来却未必保证明天他还会醒来”。 　　 　　二、一种值得警惕的法学翻译与研究进路 　　 　　通过上述以波斯纳和苏力的著译关系为例，我们注意到了一种译者高度赞扬所译作品并在其所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