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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的神圣表述 　　摘要：羌族史诗《木姐珠与斗安珠》讲述了天女木姐珠与凡人斗安珠的爱情故事。此神话具有深层次的象征意义，并且反映了人类普遍的思维方式和心理运行机制。斗安珠表征了羌民全体形象，木比塔则是羌民观念的投射，而木姐珠则作为了先民行为能力的分担和投射。在神话逻辑的表述背后，反映的是普遍化的思维方式，即为自身需找神圣化来源，以求亲近神灵，回归神圣。 　　关键词：自我；观念；行为；表述；神圣；解释 　　《木姐珠与斗安珠》讲述了神女木姐珠与凡人斗安珠的爱情故事。此神话故事广泛流传在羌族地区，是羌族释比经典之一，并为上坛经的重要组成部分。此神话讲述了阿巴木比塔的三公主木姐珠和人间男子斗安珠不期而遇一见钟情的爱情故事。 　　纵观世界各民族神话，类似的故事情节和难题求婚的母题屡见不鲜。叶舒宪先生曾在《中国神话哲学》中对此种现象进行了讨论：“人类文化的第一次趋同主要出于原始文化心理结构的共同性，是一种平行发生的趋同；第二次趋同则主要由于不同文化心理结构的互相渗透和影响，是一种接受和同化的趋同。”《木姐珠与斗安珠》这种神话模式的重复出现并不是巧合，而是有内在的深层次的原因。如同叶舒宪先生所说，人类文明的相似性源出于共同思维模式和传播趋同，木姐珠神话模式在世界各地的重复出现正反映了人类文化的平行趋同。 　　一、表征群体形象的斗安珠 　　斗安珠表征的并不是单纯的个人，而是在社会情感赋予下的群体形象的能指符号，是先民“自我”的世俗化表征。 　　首先，斗安珠是社会集体情感的产物，有着集体心理特征。涂尔干在《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中指出：“社会作用的方式都标志有能够招来尊崇的明显迹象。由于它是大家共同构筑的，所以每个个别的心灵对其威力的想法，也就保留在了其他所有人的内心之中，反之亦然。”图腾崇拜的对象和神圣事物都只是社会力量的象征。换句话说，人们所崇拜的事物之中，必然打上了社会集体情感的烙印，宗教信仰和具体的宗教仪式都是集体情感的产物。冼奕在《象征人类学述评》（原载于《经济与社会发展》2008年第2期）中阐述，“由于象征和集体表象迫使人们服从与人的本能格格不入的行为和思想规则，因此没有象征和集体表象，社会情感便不可能存在，社会团结也难以维系。”在羌族社区，人们普遍崇拜木姐珠，这种情感必然是社会集体情感的外化。此外，《木姐珠与斗安珠》是民间口头文学，其典型特点是集体创作。因此，这样的创作方式决定了该作品是群体意愿的堆积。民间口头文学没有固定的作者，是群体创作的产物，人们在作品流传过程中，会将自己的意愿附加到作品之中，成为作品的一部分。在此基础上，斗安珠此文化符号在流传过程中成为了“箭垛”，是集合社会群体形象和价值观念的群体表征。 　　其次，融合了群体共同特征的形象才可以流传深远。神话中的斗安珠形象如下：“阿勿巴吉怀胎十月后生下一个男孩，浑身长着长毛，还长着一条尾巴，一落地他就会开口说话： ‘阿妈！ 我的阿达 （父亲） 呢？ ’”（援引自王小盾、沈德康/著，《论神话对历史的象征性表达――读羌族神话》）神话是现实的象征性表达，出现在神话中的斗安珠的奇特形象就是所有先民真实形态的象征性表达。再者，神话中的斗安珠勇敢果毅，并且敢于追求，是所有先民典型特点的融合。 　　综上，斗安珠成为了先民真实生活的反应和浓缩，是羌族先民世俗化“自我”的象征性表述。 　　二、作为观念投射的木比塔 　　木比塔在神话中的事项主要有两个方面，其一为“出难题”： 　　“初难：你到十九匹梁子上，九匹坡的火地，你一天砍完；再难：你到十九匹梁子上，四周的草木你点燃再到山顶坐着等。三难：你再到十九匹梁子上，在九匹坡的火地上，你一天把三斗菜籽撒完了。四难：你要把三斗菜籽，一颗不少地捡回来。五难：你要把九颗菜籽，一颗不少地捡回来。”（选自冯骥才/主编，《羌族口头遗产集成：史诗长诗卷》） 　　神话是关于世界和人怎样产生并成为今天这个样子的神圣的叙事性解释。人们认为神话是对信仰的某种真实性表述。王小盾和沈德康在《论神话对历史的象征性表达――读羌族神话》中阐释到，“神话的确是对某种真实性的表达，但它却是用象征的方式来表达的。也就是说，过去被人们称作‘想象’、‘幻想’、‘原始思维’的东西，其实应该理解为‘象征’”比木塔所出的难题涉及到砍火地、烧火地、播种和收获，这些行为与现实中原始农业的刀耕火种暗合。神话是对历史真实的象征性表达，“六难”就是原始先民学习刀耕火种，进行农业耕作的集体劳动图。 　　审视木比塔和斗安珠在学习农耕中所起到的作用和所处的主体地位，我们不难发现，斗安珠是进行农耕学习的主体，而木比塔提出的难题则成为了斗安珠学习农业的一个契机。因而比木塔成为了初级农业耕种方式的提出者和发起者。神话是对现实真实的象征性表达，提出刀耕火种的木比塔其实是羌族人民自我的象征性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