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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口头叙事环境指向与意义建构 　　摘要：采用整体的视角关注民间口头叙事的内在含义，观察辽南的海神娘娘叙事与自然和文化环境之间的关联的多样性，分析民间口头叙事意义建构的多重力量，为解释民间口头叙事的内外互动过程提供人类学视角的解说。 　　关键词：民间口头叙事；整体论；环境；意义建构；海神娘娘故事 　　中图分类号：I207.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1569(2011)03－0233－08 　　 　　对于民间口头叙事的研究形成了两种学术取向，一种是对文本内部研究的方式，也就是对文本本身的分析，关注的是类型、情节、母题等等。另一种是整体研究的倾向，用一种总体的视角关注文本产生的社会背景，在时空场景中探寻讲述者讲述故事的诉求。人类学把整体论作为观察社会文化的手段，主张对所观察的事物做整体的、通盘的考虑。因而，在进行民间口头叙事的研究时，强调整体研究的倾向和对背景的分析。这里的背景指影响和制约民间口头叙事生成和发展的文化外在环境，具体而言，包括自然环境与文化环境。这也可以认为是直接和间接地影响民间口头叙事创作与传承的所有外在环境因素的总和。将口头叙事置于广泛的文化背景下，还原于叙事生成和传播的历史环境中进行分析，探寻影响口头叙事形成、发展和传播的自然环境与文化背景，是解读口头叙事内涵的一个角度。 　　民间口头叙事作为一种文学样式，以人的口承方式为载体进行传承和创作。文学外部的社会制度、文学以外的事件等因素与文学有着重大的联系，这“不是文学的身外之物”，而是文学研究不可以忽略的部分。故事讲述的群体因所处的自然环境、社会背景、群体历史、精神信仰的不同而在故事传承中体现出了自身群体的特质。这种独特性表现在，面对一种传播而来的民间叙事文本，讲述群体并非完全照搬，而是受到群体外部的时空环境和内部的文化结构作为支撑进行创作。也就是说，在接受外来民间叙事时，常常会表现出不同的取向和选择，做出本群体的文化处理。因而，对民间口头叙事进行研究，不仅应当关注其题材、类型、来源等方面的特征，还应当对叙事深层的结构进行解析，关注故事???依赖怎样的外部机制所生成，这种机制如何作用于故事创作的群体，折射出区域民众的哪些文化观念和心理等等。本文以发源于福建的妈祖故事在辽南的传承和流变为例，从民间叙事作品的自然与社会环境的指向入手，就讲述群体与叙事文本的内在联系以及讲述群体对文本意义建构的特征进行解读。 　　在辽南地区，妈祖被称为海神娘娘。辽南历史上，至迟在明初就已经建有天后宫，受到沿海驻防水军的祭祀。其后，由于战乱，辽南地区“土广人稀”，出现了文化断层。直至清中后期的闯关东进程中，以山东人为主的移民通过海路流动，再次促进和强化了辽南的海神娘娘信仰。此后，辽南、胶东地区密切的海上互动促使了该信仰的繁盛。辽南民众形成了模式性的海神娘娘祭祀活动，也在日常生活中讲述与之相关的传说故事，目前所见的海神娘娘叙事基本上从闯关东的记忆开始层。 　　本文所使用的辽南的海神娘娘叙事资料主要为20世纪80年代开展的中国民间文学三套集成文本。当时进行民间文学文本搜集出于抢救性记载的目的，以资料的保存为出发点，因而在搜集和整理中的改写和偏见在此是可以忽略的。另一个原因是，由于社会变迁，20世纪80年代以后，民间口头文学的讲述剧烈衰落，现在搜集到的海神娘娘故事不论在数量与质量上都无法与民间文学集成中的故事相媲美。在田野调查中，研究者也遇到了若干位民间文学集成的搜集整理者，尽可能地向他们了解到了当时的故事讲述和文本搜集整理情况以及在故事的记录和整理中丢失掉的背景信息。 　　 　　一、民间叙事的自然生态环境指向 　　 　　人的文化活动总是在特定的时间和空间中进行的。从民间口头叙事创作的角度看，自然生态环境常常不直接与文本有关联。但是，当具有审美能力的人把自然所赋予的灵感和意识投射到民间口头叙事中进行创作的时候，自然生态环境与民间叙事的关系就通过人的思维过程在文本中表现出来，自然生态环境对文化作品的生成产生了制约的作用。 　　1、闭塞环境的心理投射。辽南的海神娘娘叙事中，移除了福建妈祖叙事中的环境要素，置换为辽南的自然环境场景，带有鲜明的辽南区域自然生态、资源、地理条件特征。与关内相比，东北开发的历史比较晚，而辽南沿海的乡村更是处于贫穷、荒凉、人烟稀少的状态。海神娘娘故事中保存了一定辽南开发初期的文化信息。例如《青堆子天后宫》中讲述，清朝时期当地来了个会看风水的南蛮子，看出这里是风水宝地，怕有朝一日出了天子、南国败在下风，就起了歹心骗当地人修了天后宫，镇住地气。不难看出，辽南沿海的岛屿乡村具有闭塞的地理生态环境与神秘的文化氛围：即使在清朝时期，这里的自然环境依然呈现出偏僻、空旷的特征。在关外的辽南沿海和岛屿的村落中，一个南蛮子来说这里要有大难降临，就使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