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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论绘事后素中美学思想 　　摘 要：孔子《论语》一书中的“绘事后素”，从美学的角度进行阐发，蕴含着仁与礼的核心思想。仁是核心，不能空有礼乐制度而失去其内在精义；礼、诗是外延，仁的彰显或规范与其有着紧密的联系。“绘事”与“素”的相辅相成才是最高境界的美。 　　关键词：论语；绘事后素；美学；仁；礼；诗 　　《论语》一书有着“半部治天下”的美名，儒家的礼乐思想在其中得到了全面的体现。但是儒家却甚少板起面孔来生硬地讲道理，而擅长于通过比喻等方法让人潜移默化地接受它的思想影响。德国哲人加达默尔《真理与方法》曾经指出的：“譬喻本来属于述说，即Logos（讲话） 领域，因此譬喻起一种修饰性或诠释性的作用。它以某个其他的东西替代原来所意味的东西，或更确切地说，这个其他的东西使原来那个所意味的东西得到理解。”① 　　一 　　《论语》在论述其思想的时候融入了深刻的美学思想，譬如这一则语录： 　　子夏问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绚兮。’何谓也？”子曰：“绘事后素。”曰：“礼后乎？”子曰：“起予者商也！始可与言《诗》已矣。”② 　　据杨伯峻先生的译注，此段大义概为：子夏问道：“‘有酒窝的脸笑得美呀，黑白分明的眼流转得媚呀，洁白的底子上画着花卉呀。’这几句诗是什么意思？”孔子说：“先有白色底子，然后画花。”子夏道：“那么，是不是礼乐的产生在（仁义）以后呢？”孔子说：“卜商呀，你真是能启发我的人。现在可以同你讨论《诗经》了。” 　　子夏之语“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出自于《诗经?卫风?硕人》，这首诗在形容在齐侯之女庄姜时丝毫不吝惜溢美之词：“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③而第三句“素以为绚兮”杨伯峻、王先谦等先生认为是逸句，即散佚掉的句子。但是也有部分学者出于诗文格式等因素的考虑以为《硕人》篇中本无此句。 　　毋庸置疑，在这一则语录中“绘事后素”是个关键句。对于“绘事后素”历来有两种理解，二者各持己见，相持不下。一种理解是“后于素”，即以洁白的纸张为基础，在其上绘以五彩。南宋理学家朱熹在《论语集注》中尝言： 　　素，粉地，画之质也。绚，采色，画之饰也。言人有此倩盼之美质，而又加以华采之饰，有素地而加采色也。 　　绘事，绘画之事也。后素，后于素也。《考工记》：“绘画之事后素功。”谓先以粉地为质，而后施五采，犹人有美质，然后可加文饰。④ 　　此可为证。而另一种理解则以东汉经学家郑玄为代表，他为这一句所作笺注为： 　　绘画，文也。凡绘画先布众色，然后以素分布其间，以成其文，喻美女虽有倩盼美质，亦须礼以成之。⑤ 　　这两种说法各执一端，但是就《周礼?考工记》中“杂四时五色之位以章之，谓之巧。凡画缋之事，后素功”⑥言之，还是郑玄的理解更为妥当。郑玄给《考工记》注曰： “素，白采也；后布之，为其易渍污也。”因为五色的晕染交杂所以画作轮廓会变得模糊，为了勾勒清晰原本的样貌，就需要最后用白色分隔出它们的界限。 　　对于国画创作稍有了解的人就会知道，宣纸分为生宣与熟宣。用明矾矾过的熟宣着墨用色不易洇开，最适宜用来画工笔画，而形成时期也晚于生宣。对于宣纸最早的记载是在唐代，而在先秦时期最常见的用来作画的材料是绢帛。众所周知，绢帛是丝织物的总称，用丝所制成的材料往往经纬分明，在上面着墨也往往易顺着纹理晕开，使图案界限模糊。故而先秦之人在作画后会用白色勾勒轮廓。这种做法类似于国画中的勾线，有所不同的是勾线是在上色之前所作，用的也是黑墨。因白色容易被他色侵染，所以在上色之后再勾勒较为得宜。 　　二 　　《广雅?释诂》云：“素，本也。”“素”的思想在先秦各家思想之中都有类似的体现。“绘事后素”的思想来自于《周易》中的“贲”卦，其爻辞中有“白贲，无咎”之说，这一爻辞即包含着“朴素为美”的思想。王弼注：“处饰之终，饰终反素，故在其质素，不劳文饰而无咎也。”⑦“贲”即文饰，“白贲”，即朴素无华的装饰，符合文饰之道的尚质思想。所谓的文饰也要建立在质素的底子之上，就像“美目盼兮”一句，美目是前提，只有美目之盼倩方能俊采星驰。若是装饰能够以质为本，则可以免于伤害过错，成其巧妙。 　　在《论语》之后的《庄子》也在《刻意篇》中用一段话阐释了“素”在先秦的审美内涵： “纯素之道，唯神是守；守而勿失，与神为一；一之精通，合于天伦。……故素也者，谓其无所与杂也；纯也者，谓其不亏其神也。能体纯素，谓之真人。”⑧此由“素”阐发至人，由天伦联系到人伦，素就是内心的纯净，不为外物所乱、不为心知所蔽。 　　《论语》中礼后之的东西显然就是“仁”，仁德应为施行礼制的前提和基础。《论语?八佾》中有云： 　　子曰：“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⑨ 　　此句大义概为：孔子说：“做了人，却不仁，怎样来对待礼仪制度呢？做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