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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大淖记事散文化 　　摘要:汪曾祺在文学史上是具有承先启后意义的小说家,他把被中断的散文化小说传统延续下来。代表作《大淖记事》是一篇典型的散文化小说。大多取材于他的童年和家乡的生活,既不特别设计情节,也不有意制造矛盾和冲突,而是专注于风俗民情的表现,从而使小说呈现出如日常生活一般的自然形态。同时,作家又能在小说的“散文化”中创造一种生活的“诗意”。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汪曾祺对自己在小说文体的散文化上是有着充分自觉的。 　　关键词:小说;散文化;结构;语言 　　中图分类号:I054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2589(2010)13-0157-02 　　 　　汪曾祺的创作开了新时期小说散文化的先河。他历来主张短篇小说应有散文的成份,并曾想打破小说、散文和诗歌的界限。他的作品在风格特色上更多地接近于生活的原貌,其代表作《大淖记事》用平淡的叙述营造了散文化小说的诗意氛围,让我们看到了生命的各种状态,人性的美丑,体味到诗意,感悟到成熟和达观,有着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 　　《大淖记事》的散文化首先体现在用散文化的方式来叙述小说的材料。十一子和巧云的爱情经受了最严竣的生命考验,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了,这是最典型的中国传统小说的情节模型。汪曾祺自己就说过,“有人说,我的某些小说,比如《大淖记事》,稍为抻一抻就是一个中篇。我很奇怪:为什么要抻一抻呢?抻一抻,就会失去原来的完整,原来的匀称,就不是原来那个东西了。”但是汪曾祺却采用了散文化的叙述方式,从容不迫、有滋有味地讲述大淖这个地方的风土人情,挑夫们的生活方式,锡匠们的工作情趣,甚至保安队的做事程式……小说六节,汪曾祺用了第一节至第三节大面积篇幅悠悠道来,对这样的情节设置有人认为有比例失重之感,而作家对此则解释为必须为人物安排一个合乎逻辑的生活环境。其实作家精心描绘的水乡风俗,更多的成为一种渗透着抒情韵味的氛围,为小说中即将发生的缠绵绯恻的爱情故事提供一个充满感情色彩的背景,它具有情感规定性,并带有触发、烘托和解释作用,它浸润着创作主体的情思,比起一般以叙事为主的小说中冷静、客观的环境介绍、背景刻画而言更具感人的魅力。 　　重视背景描写与气氛渲染,突出故事情节以外的“意境”,浓郁的生活气息,诗意的场面、细节等诸多因素,使他的小说富有诗意。“淖路面有一条狭长的沙洲。沙洲上长满茅草和芦荻。春初水暖,沙洲上冒出很多紫红色的芦芽和灰绿色的蒌蒿,很快就是一片翠绿了。夏天,茅草、芦荻都吐出雪白的丝穗,在微风中不住地点头。”沙洲上的“茅草和芦荻”、芦蒿,一年四季的景致,这是充满田园气息的自然景观,这一段景物描写画面感很强,写出大淖这个地方节令风物之美,构成了十一子和巧云惊心动魄的爱情故事的生活背景。炕房的小鸡小鸭、外负曝闲谈的人、浆坊师傅的工作流程、鲜货行、鱼行、草行、牛屎粑粑作燃料、码头、轮船、小贩、小家伙撒尿,这是充满人情意味、生活色彩的人文景观。 　　“汪曾祺在结构小说时大多按照生活的多维流动来‘建构’,先描写环境背景、地理风貌,然后出现人,由人又到人的职业、生活情趣,然后是具体人的细节,中间碰到什么可能就会绕进去写几笔”。汪曾祺尤其看重风俗描绘,他“以为风俗是一个民族集体创作的抒情诗。”风俗自然地流露出一个民族的天性,作者总是从这里去寻找人物性格的源头活水。凡与人物有关的风俗,作者从来不吝笔墨,大笔挥洒;与人无关的风俗,尽管很美,也毅然割舍,惜墨如金。大淖的乡风十分独特。大淖的女人们自然、快乐地活着,她们跟男人一样干活,一样挣钱,一样靠肩膀吃饭,没有惯常女性的娇怯和对男性的依赖,她们自强、自尊、自信。艰辛的劳动在大淖的女人们眼中如赶集般轻松,看不出丝毫体力消耗的疲惫,只看到生命的美丽在劳动中尽情地绽放,生命的欢乐在劳动中跳荡。传统的伦理和偏见在这里被冲淡,女人们生活得全无“规矩”:“婚嫁极少明媒正娶”,“媳妇多是自己跑来的;姑娘,一般是自己找人。她们在男女关系上是比较随便的。姑娘在家私生孩子;一个媳妇,在丈夫之外,再‘靠’一个,不是稀奇事。这里的女人和男人好,还是恼,只有一个标准:情愿。有的姑娘、媳妇相与了一个男人,自然也跟他要钱买花戴,但是有的不但不要他们的钱,反而把钱给他花,叫做‘倒贴’。”她们充满了粗犷的、原始的、野性的生命活力,在生活中尽情释放生命的能量,敢拼敢搏,敢恨敢爱。 　　第四节始,那名叫巧云的俏女子才出现,那发生在大淖的人间平常事才渐渐呈现出头绪。巧云恋着十一子,但她被刘号长破了身之后,不仅“邻居们知道了,姑娘、媳妇并未多议论,只骂了一句:‘这个该死的!’”而且巧云也“没有淌眼泪,更没有想到跳到淖里淹死。人生在世,总有这么一遭。”这种对生活的达观与超脱,构成了汪曾祺小说的基本风貌。巧云破了身属于生活非正常的变故,但他们都以达观的心态面对;严谨耿直的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