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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论孟旦朱子研究以结构性形象为中心 　　 [摘 要]美国学者孟旦运用一种创造性的方法，抓住流水、家庭、镜子、身体以及植物等结构性形象，以朱熹关于人的概念为突破口，再现朱子哲学思想，解释长期以来困扰儒家的关于“人”之概念的两组对立的观点，并将复杂的朱熹人性观念体系凝结成一种有关联的、和谐的整体。 　　 [关键词]朱熹 孟旦 人 结构性形象 　　 〔中图分类号〕B244.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1000-7326（2008）08-0068-06 　　 　　Donald J.Munro，汉名“孟旦”，又译为“蒙罗”，1931年出生于美国。孟旦1953年毕业于哈佛大学哲学系并获学士学位。1964年，他获得哥伦比亚大学中国与日本研究系和东亚系博士学位。毕业后，他便来到美国密西根大学任教，并在1973年被聘为美国密西根大学哲学系与东亚系教授，后又被任命为文理学院执行委员会委员。《美国名人录（1999-1991）》称其为著名的哲学家、教育家，香港中文大学的刘笑敢先生称其为“研究比较哲学与人性论的巨擘”。[1]（P173） 事实上，他也是一位著名的汉学家，所以他对中国哲学的研究既有“哲学味”又有“中国味”，同时渗透着深刻的教育思想。他还多次来过中国访学。 　　 　　一、孟旦研究朱熹“人”之概念的方法 　　 　　孟旦对中国哲学的研究聚焦于中国的人性论和认识论，出版了很多关于这两个方面的论著。① 本文着重探讨他对朱熹的研究，尤其是他对朱熹人性论的研究。以什么方法和思路来解读朱熹哲学庞大而复杂的体系，成为学界长期争论的焦点。“因为其作品数量多、对中国历史的影响深远，所以人们很难解开其哲学理论中的复杂关系，很难对其思想加以系统把握。”[2] （P3） 对此问题，孟旦在《宋代的人性形象》一书有一种创造性的解决方法：以人的概念为突破口，抓住朱熹作品中用来表现其思想的几种结构性形象（如流水、家庭、镜子、身体、植物以及君王等）来解释朱熹关于“人”之概念的两组对立观点，并使朱熹的人性观念成为一种有关联的、和谐的系统整体。 　　孟旦认为，朱熹是以“结构性形象”来揭示“人”之概念，并在这些“结构性形象”中再现“天地之性”和“气质之性”之不同以及“天地之性”和“气质之性”在同一个人身上是如何协调的。朱熹以家庭形象与流水形象来喻“人”既处在“稳固的等级制”中又具有“平等的价值观”这一矛盾；用镜子、身体、植物和园丁等形象来解决儒家“人”之概念内相关于“亲亲原则”与“利他主义原则”之间的矛盾等。 　　流水、家庭、镜子、身体以及植物等都是朱熹的“结构性形象”，它们有如下特点：第一，它们可表达结构和情感两种功能。如运用家庭形象向读者表明：自然界的道德也像存在于家庭中的道德一样，存在着相互义务和相互期望，这便是结构功能；也可利用它们引出对事实的情感反应，使事实与价值相联系，其实也是一种移情别用的方法。[2] （P36） 第二，它们也可将事实与价值融合在一起，既是对事实的解释，又是对事实的价值判断。如我们一旦将家庭形象注入自然之中，那么那些存在于父亲、母亲以及子女之间的相互义务就被看成是合星辰、山脉以及河流等为一的宇宙整体之间的关系。[2] （P32） 第三，它们有静态和动态之分。如朱熹以家庭形象去认识人们的角色作用时，当人们由幼小长到成熟肯定是有变化的，可是朱熹最为重要的思想是形象的不变之本质――即作为一个固定的等级作用的网络家庭。而朱熹小溪形象的本质则是运动的，它从其纯净的源头，穿过淤泥的海峡，然后归至大海，都是动态的，植物也是如此。这种动态的结构性形象恰好能够调和矛盾，将有矛盾的信仰和解释融为一体并协调一致起来。就呼吸的过程而言，它既有扩张又有收缩，这是一组矛盾，可这一组矛盾能和谐发展；阴阳变化的思想运用于季节的变化，并去解释冷与热，变化过程本身也体现出静与动的协调一致。[2] （P34） 　　可见，孟旦紧扣朱熹的结构性形象，将朱熹复杂而不同的伦理观点整合到一起来，这些看似无关联的伦理观点恰好能构成、能显示出朱熹的“人”之形象。 　　 　　二、家庭形象与流水形象 　　 　　在《宋代的人性形象》一书中，孟旦主要研究了朱熹的家庭形象与流水形象，研究存在于“稳固的等级制”与“平等的价值观”这两种价值观之间的潜在对立性、调和的方式以及在中国社会中的长期应用。[2]（P34） 首先，他对“家庭形象”和“流水形象”进行了概括性的说明。他认为朱熹的“家庭形象”提供了一种宇宙的公正，也为社会角色作用的发挥提供了一种秩序和公正；这种“家庭”价值观在社会实践中表现为平稳的、有序的和等级制的体系。而“流水形象”是用来解释自然，显示出一种净化自身和净化他人的责任；这种“净化”价值观，指出了每个个体都有潜在的平等，所有人最初都是平等地被赋予了善，就如最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