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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华裔文化身份构建中阶级因素透析 　　【内容摘要】#8201;#8201;任碧莲是美国华裔文学中备受瞩目的作家。她在堪称姊妹篇的两部小说《典型美国人》和《莫娜在希望之乡》中，书写了第一代中国移民知识分子及其后代在美国生活中对自身文化身份的不断探求。本文试透析任碧莲流变的文化身份观背后所隐含、但常为人所忽略的种族及阶级根源，提出以种族差异为基础的社会阶级的存在是美国华裔文化身份构建中不得不考量的重要因素。 　　【关 键 词】#8201;#8201;身份构建；种族；阶级。 　　【作者简介】#8201;#8201;刘晓秋，长安大学外语学院讲师，主要从事美国文学和美国华裔文学研究。 　　 　　华裔美国作家因为独特的中美文化成长背景，在其成长过程中或多或少地都会受到来自美国白人主宰的主流社会的歧视或压力，这些偏见无疑会出现在日后的创作中。被誉为“善于运用金色幽默彰显华裔美国人生活光明面”的华裔作家任碧莲一反其他华裔作家的手法[1]，“以幽默代替控诉，用微笑代替忧伤”为我们呈现了中国第一代移民知识分子及其后代在美国生活中对于自身文化身份的探求[2]。但在幽默与微笑的背后，我们依然隐约可见作者成长中挥之不去的偏见与梦魇。 　　 　　一、第一代知识分子移民的身份构建（张基）（Chang-Kees）――中国洋基队（Chinese Yankees） 　　 　　任碧莲在《典型美国人》中讲述的是第一代中国知识分子克服歧视和社会压力，最终融入了美国社会，成为“典型的美国佬”的故事。依作者看，美国华裔不比其他美国人逊色，或缺乏美国性；主人公张家人就是典型美国人，她挑战“典型美国人”的概念。作者坚信身份不决定于种族或血缘，是可以改变的，而不是被指定或天生的。她曾经说：“今天我们不可避免地承认自己是亚裔美国人，但这并非是从祖先继承下来的……亚裔实际上是在这个国家你学着去做的，是同化的一个品种。记住美国人的构成及新近的美国人构成是非常有教育意义的，如果在这个国家没有种族主义，亚裔这个概念是不会出现的。”[3]主人公拉尔夫抵美后经历了一系列的种族歧视： 从最初的签证问题，他不得不到处搬家，以躲避移民局电话的追踪；在学校，他的犹太教授始终对他抱着畏惧的心理；后来在郊区买了自己的房子后，白人邻居们对他们还时时监视着；妻子海伦在炸鸡店里工作时，也时时受到白人顾客们的冒犯；最明显的种族歧视就是他们一家去看棒球赛，为洋基队加油时，其他洋基迷们不接受他们，让他们滚回洗衣房区，结果他们不得不在家里电视机前观看比赛。面对歧视，华裔被迫反思自己的身份。正如S.E.索尔伯格在为黄忠雄的《家园》（Homebase）一书所写的《编后话》中所谈到的华裔美国人面对的现实生活： 　　 　　华人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经在这里生活了，远远早于我们挪威人来到这片土地上定居。然而，没有人质疑我身上的美国身份、我在这里生活的权利，而华裔美国人却一直以来都不得不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美国对于他们是陌生的。美国的法律不承认他们的公民身份，此起彼伏的种族主义仇恨不断打击这个绝大多数是男性的族群，华人的长相也成了辱骂的理由，他们始终不被接受[4]。 　　 　　索尔伯格所说的这种无所不在的种族歧视，一针见血地指出正是因为以种族差异为基础的社会阶级的存在才使得在美华裔作家文化身份的书写中显得如此坚决。 　　在主人公居留美国九年之后，他们意识到应该有自己的名字。“团队”，拉尔夫说：“我们应该有自己的名字，中国洋基队，简称张基。”[5]“团队”这一名词的被接受，是张家人观念巨大转变的一个标志，人们不再是由血脉界定的亲属关系，而是各自独立又互相协助的关系。他们急切地希望被认可为美国人，成为美国中产阶级价值观的忠实追随者：拥有自己的车子、在郊区购置自己的房子以及拥有自己的产业。张家人对于典型美国人有自己的定义，他们积极地参与到美国生活中去，一头扎到美国梦的追寻中。霍米巴巴这样解释身份：“身份既不是先验的，也不是既成的，它只是永远向着总体性形象接近的一个难以把握的过程。”[6]作者对于什么是美国人，她有自己的定义。“你是什么样的人”跟你进入到某种文化之中、或是跟你所抛弃的文化无关。她曾经说过：“所谓的美国化，还在于一种认同感，这才是新世界的标志，因为我们生活在这样的社会中―首先，你不仅仅是你父母的样子，其次，你也不知道你未来的孩子是什么样子。”[7]所以当拉尔夫发现他的美国梦中的英雄将自己的家庭推向破产的边缘，拉尔夫开始反思：“我是谁？”至此张家人完全清醒认识到美国梦的实质以及他们在美国的位置，拉尔夫回归到传统中国文化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融合东西方文化的精粹来定义他们自己的身份。从中我们不难窥见以种族差异为基础的社会阶级根源在中国第一代移民知识分子的文化身份构建中所起到的深远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