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史志》与典制体通史的纂修.docVIP

《五代史志》与典制体通史的纂修 　　内容提要 在纪传体“正史”中设立书志始于《史记》，《汉书》继之，至唐修《五代史志》，更标志着“正史”书志的发展趋于成熟和完善。《五代史志》主要反映了梁、陈、北齐、北周、隋五代典章制度的演变。同时在典制的叙述中，史家提出了对历史问题与社会问题的深刻见解：客观反映历史发展的新趋势，深入探讨经济政策与朝代兴亡之关系，重视揭露封建社会刑法的残酷性。这些成就构成典制体史书向前发展的动力。史学演进至中唐时期，无论是时代环境、政治发展的需要，还是史学自身重“通”的内在要求，都呼唤典制体通史的出世。而《五代史志》的修撰实践，恰好在编纂体例、著述旨趣、史料内容等方面为杜佑纂修《通典》开辟了道路。因而可以认为，《五代史志》在历史编纂上架设了一条从“正史”书志向典制体通史过渡的桥梁。 　　关键词 《五代史志》 “正史”书志 典制体通史 《通典》 历史编纂学 　　〔中图分类号〕K0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447-662X(2012)01-0144-06?おおお? 　　 　　典制体史书是中国古代丰厚历史编纂学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它记载自唐虞三代以迄近代的政治、经济、军事、地理、文化等制度的演变与发展，内容贯穿古今而自成系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中华文化的传承与发展。以往的研究认为，杜佑的《通典》作为第一部典制体通史，其产生主要受到刘秩《政典》的影响。实际上，只要我们延伸考察的范围，便可发现“正史”书志，尤其是《五代史志》①的编纂，对《通典》的纂修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因此，大力发掘《五代史志》的编纂成就及对《通典》的影响，不仅有利于深入考察典制体史书演进的路径，而且对于进一步深化中国史学史的研究也大有裨益。 　　一、汉唐间“正史”书志的发展与完善 　　从汉至唐的千余年间，是中国史学发展的重要时期。这一时期共修纪传体“正史”15部，几乎占据整部“二十四史”的2/3。在“正史”中设立书志始于《史记》，《汉书》继之，至唐修《五代史志》，则使“正史”书志的发展趋于成熟和完善。下面列表以见其沿革变化： 　　 　　 　　*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中国历史编纂学的演进路径、优良传统和当代价值研究”阶段性成果。（项目号：09AZS001） 　　① 《五代史志》即《隋书》“十志”。唐初修梁、陈、北齐、北周、隋五代史，未曾修志，后修《五代史志》附入《隋书》。在当时，《五代史志》也单独行世，唐代史家刘知几说：“其篇第虽编入《隋书》，其实别行，俗呼为《五代史志》。”参见刘知几《史通》卷十二《古今正史》，浦起龙通释本，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 　　从上表可见，《史记》“八书”记载礼、乐、律、历、天官、封禅、河渠、平准等制度的演变，与全书本纪、世家、列传、史表互相配合，构成了自传说中的黄帝直至汉初的一部全史，极大地拓展了后世学者的治史视野。班固在《汉书》中设立“十志”，进一步发展了《史记》“八书”的撰述思想，将“正史”中书志的门类逐渐固定下来，成为后世史家修志效仿的典范。此后《后汉书》、《晋书》、《宋书》、《南齐书》、《魏书》、《五代史志》书志篇目的设置，均是在继承《汉书》“十志”的基础上有所损益。尤其是《五代史志》设立“十志”，与前代书志的门类相比，虽无创新，但却出现了总结以往书志门类的趋势。在《五代史志》之前，“正史”书志共包括16个门类，而《五代史志》的“十志”却涵盖了除前史“符瑞志”以外的其他15个门类，如“礼仪志”包括了前史之“礼仪志”、“郊祀志”、“舆服志”与“封禅书”；“经籍志”包括了前史之“艺文志”与“释老志”；“地理志”包括了前史之“地理志”与“沟洫志”。故白寿彝先生指出，《五代史志》的“十志，实际上包括了旧来已有各志的范围”，“体现了有史志以来的新发展”。（白寿彝：《白寿彝史学论集》，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4年，第961、960页。） 　　二、《五代史志》的编纂成就与思想价值 　　贞观三年（629），唐太宗移史馆于禁中，确立了史馆修史制度，共修《梁书》、《陈书》、《北齐书》、《北周书》、《隋书》、《晋书》以及《南史》、《北史》八部“正史”。这一修史实践，“大大加强了我国历史记载长期连续的传统，对后代产生了深远影响”。（陈其泰：《历史编纂与民族精神》，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11年，第60页。）《五代史志》即是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编纂成书的。贞观十五年（641），唐太宗鉴于梁、陈、北齐、北周、隋五代史之纪传部分已经撰成而缺少史志，遂下诏撰修《五代史志》。永徽元年（650），高宗又命令狐德?奔嘈蓿?至显庆元年（656）成书，由长孙无忌奏上。《五代史志》前后修撰历时15年，参与修志的于志宁、李淳风、韦安仁、李延寿、敬播、令狐德?钡仁饭伲?皆一时之选，各具史才，因而发挥了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