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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资本对城市居民心理健康影响一项多层线性模型分析 　　摘要：社会资本对心理健康的影响是一个重要的研究议题。两者之间的理论关系大体上得到较为充分的论述，然而，关于中国的经验研究的滞后引发了学界的讨论，并妨碍了研究者对集体性社会资本的认识。本研究采用多层线性模型对上海的调查数据进行分析，结果发现，即使控制了个人的基本特征，个体和集体性社会资本依然对个人的心理健康水平具有显著影响；并且，集体性社会资本对心理健康的影响独立于个体性社会资本，集体性社会资本是解释心理健康水平的邻里间差异的关键。然而，值得注意的是，集体性社会资本对心理健康的影响并非完全正面的。在文章的最后，作者对本研究进行了简要的讨论。 　　关键词：社会资本；集体性社会资本心理健康 　　 　　对影响心理健康的社会因素进行研究具有非常重要的实际意义，因为决定心理健康的并不仅仅是生理因素。近些年来，社会环境对个人心理健康的影响受到许多研究者的关注，其中社会资本与心理健康的关系更是研究的焦点之一。虽然社会资本的概念和测量还很模糊，研究结论也存在差异，但是研究者普遍认为社会资本是影响心理健康的重要因素。 　　不过，在以往有关社会资本与心理健康关系的研究中，研究对象绝大多数为发达国家，对发展中国家的研究并不多见。中国拥有世界五分之一的人口，对世界的影响正日益增大，但是在中国开展的社会资本与心理健康关系的研究却少之又少。从现有英文文献来看，哈佛大学的Yip等人曾对中国社会资本与心理健康的关系进行过研究(Yipet al.，2007)。中文文献中也有部分关于社会资本与心理健康的研究(例如李玉霞等，2006；孙顺根等，2007；俞晓静等，2007；王欢、张亮，2006；王健、于倩倩，2005)，但实证性研究却很少。正如王健(2005)所指出的，尽管社会资本和心理健康之间的概念联系已经得到理论证明，但尚缺乏经验证明。更重要的是，在有关中国社会资本与心理健康关系的研究中，仅有Yip等的研究分析了集体层面的社会资本对心理健康的影响，而其他研究都只分析了个人层面的社会资本(如个人的社会支持网络等)对心理健康的影响。但Yip等的研究也有所局限，因为他们的样本主要来自于农村。那么，对于中国的城市居民来说，社会资本是否会对他们的心理健康产生影响?是个人还是集体层次的社会资本对他们的心理健康具有影响?这些问题，都需要实证研究进行分析。 　　基于上述认识，本文将利用上海市居民的抽样调查数据，对社会资本与心理健康的关系进行实证分析。本文将分为四个部分：第一部分是文献分析，将对关于社会资本与心理健康的现有研究进行回顾；第二部分是方法与数据，在这一部分中，将介绍数据的来源、变量测量与分析方法；第三部分是分析结果，将详细介绍数据分析的结果，并对结果进行初步的分析；第四部分是结论与讨论，将回顾本研究的议题和主要发现，对相关议题展开讨论，并指出本次研究的贡献和不足，以及未来可能的工作。 　　 　　一、社会资本与心理健康：文献综述 　　 　　(一)个体性社会资本与集体性社会资本 　　尽管存在着大量关于社会资本与心理健康关系的实证研究，但不同研究间的结论并不完全一致。造成研究结论不一致的原因很多，其中重要的一点在于不同研究中社会资本的定义和测量不一致。这种不一致表现在多个方面，其中一个方面是研究者对社会资本的“所有者”的定义存在着差异：一些研究者认为，社会资本是可以被单个主体个别拥有的；另一些研究者则认为，社会资本只能被多个主体共同拥有。 　　社会资本理论的历史源远流长，大致可分为政治学、经济学与社会学3大领域。政治学关于社团生活在社会中的作用的研究可追溯至托克维尔(2007)。托克维尔将丰富的社团生活看作活力四射的美国民主的基石。社团促进社会合作，有助于集体行动问题的解决。经济学中社会资本的概念则可追溯至亚当?斯密。斯密除了大力赞扬自由市场外，也特别关注了维持这种市场的相互同情(mutual sympathy)、网络和价值观(Halpem，2005:6)。社会学中关于社会资本的研究可追溯至涂尔干。涂尔干(1996)观察到，社会或群体的特征决定自杀率的高低：以社会错位和松散的社会结合为特征的社会或群体中自杀率较高；而以高度社会凝聚和团结为特征的社会能够通过“共同的道德支持”保护个体成员免于自杀。社会资本的这些早期研究者都主要把社会资本视为集体性的，是由整个社会(或团体)所共同拥有、而不是由独立个体所独享的社会性资源。不过，随着社会资本研究的发展，来自于社会学领域的研究者更倾向于把社会资本视为一种个体性的资源(尤其是与社会网络有关的资源)，而来自于政治学等领域的一些研究者则继续把社会资本视为一种集体性的资源。随着对社会资本的不同认识的发展，社会资本的个体性视角与集体性视角甚至开始产生一些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