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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倾听世间的杂音 ______论铁凝笔下的“圣母”形象 在铁凝的系列小说中贯穿着对女性灵魂清洁与否的甄别与追问。无论是乡村女性还是城市女性，无论是是少女抑或是中老年妇女，作者无一不检阅她们的灵魂，试图还原女性自在、自为的生命状态。或许倾听世间的“杂音”是铁凝创作的使命所在，最终以至于上升到对人类灵魂的勘测。 在铁凝审视人类灵魂的过程中，逐渐凝聚成一个理想的“圣母”的形象，作为女性精神的化身。这个“圣母”形象在作品中有三大功能：其一是生育、哺育、滋养的场所；其二，是真淳、清洁灵魂的象征；其三，是身体自由的拥有者。圣母者如小蜂（《灶火的故事》）、大芝娘（《麦秸垛》）、竹西（《玫瑰门》）、白大省（《永远有多远》）等，本文试图以这些女性为例，从以上三个方面，分析铁凝对女性灵魂的审视和洗涤。 “世上的女人无非是从一个‘麦场’挪到另一个‘麦场 ’”，这句话恰恰表明，女性的命运就是一种镜像式的复制，因此，通过对“圣母”形象的分析，也可以窥见铁凝对女性整体命运的思考。 一 “圣母”形象的精神内涵 母爱、母性作为人类最原始的情感，从古到今一直备受文人称颂。“圣母”也成了铁凝笔下重要的原型，这使其作品升腾起缕缕暖意。滋养、哺育是她们身上最基本的特征。在铁凝这里，这个“圣母”形象起码有两个原型：一个是铁凝儿时的保姆奶奶；另一个是铁凝插队时遇到的农村少女。铁凝儿时被寄养在北京的保姆奶奶家，奶奶满头银发、胸脯宽厚、有一双宽大粗糙的手。当小铁凝哭闹的时候，就从旁边的瓦缸里拿糖果给她吃，奶奶成了供养和温暖的象征。这在远离父母的铁凝心中留下了挥之不去的记忆。这恰与嘴唇鲜红、皮肤白嫩、缺乏温情的姥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使她对奶奶产生了天然的亲近感，于是母性十足的中老年妇女就成了“圣母”形象的最初原型。荣格的人格心理学表明，幼儿期（3－5岁）是幼儿对父母的认同时期，即幼儿吸取并同化父母的各种特征来形成自己的人格。②而铁凝父母的缺席，与保姆奶奶的亲密关系导致了其人格自觉地向“圣母”形象的认同。是人的感觉最敏锐、记忆最深刻的时期，因此，从感性上，铁凝对女性有了大概的甄别。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铁凝的四年插队生活，也就是在铁凝16岁－20岁这段时期，铁凝一再强调她是一以农民的身份生活在农村的，试图以农民的视角、立场、审美趣味来深入体会农民的性情和哀乐，四年生活给她印象最深的是乡村中直率、淳朴的乡村少女以及敦厚善良的中老年妇女。这个时候铁凝已具有了理性，她对母性本质的认识，从感性认知达到了理性确认的高度，奶奶与乡村中的少女就构成了铁凝笔下的“圣母”原型。另外，从荣格的原型理论来讲，中国文化中女性原型有两个：一个是地母原型，能给人保护和滋养；一个是少女原型，是“灵魂的伴侣，美的极致，象征精神的实现和欲望的满足”。这种集体无意识具有先验性，在个人具体的生活情境中能被激活，而这两种形象恰恰成为铁凝书写的两大原型，并成为理想女性精神的象征和写照。 鲁迅说：“中国女性有女儿性、母性、无妻性”（）女儿性指的是柔顺、天真、不伪饰。而母性的基本特征是滋养、哺育，付出与奉献爱。铁凝把对保姆奶奶的最初认识和乡村女孩的纯洁本性糅合起来，就构成了铁凝心中理想的“圣母”原型。作为母亲形象，最典型的是《麦秸垛》中的大芝娘，从体貌特征来看，“丰乳大臀”，如大芝娘胸脯宽厚、臀部丰满。作为女性她渴望生养，不同于女性主义对母性生成的研究，铁凝认为大芝娘的母性表露是源自于女性的原欲，女性对创造生命的热望（对男权的批判意味并不强烈）。于是，在和丈夫离婚的第三天，她就找到丈夫要生一个孩子作为生命的寄托，﹙某种程度上也反映出母性生存的匮乏﹚。于是就有了大芝的诞生，在养育大芝的过程中，她不仅倾注了全部的母爱，而且在最困难的时候，把前夫一家四口接到家里，直吃的粮囤见了底，以及对五星的果断收留，都表现出了母亲养育、博大包容的一面。 另外，这些女性在民间也具有极大的威慑力和道德示范的作用，她不仅受到村民的崇敬“大芝的事不同于栓子大爹的皮鞋”，“连大芝娘的话你也不信？”⑷她的存在成了无形的力量。而且她也得到了知青们的信赖和尊敬，就如同眉眉面对舅妈的脊背感到安全一般，杨青和沈小凤们也都在大芝娘那里躲避恐惧、寻求心灵的慰藉，在其中也凸显了作者的道德选择和价值认同。作为母亲形象另一个是《玫瑰门》中的竹西，从体貌上看，她与大芝娘酷似，她对眉眉的收留，她的不伪饰，使她与眉眉形成了天然的默契，成为人生的共舞者。因此，母性对生命的体贴与关爱，成了铁凝作品的底色和暖色。在母性作为过时的话题日益被抛弃的今天，我们不得不对文化遗产进行重新的审视和评估，留住不该摈弃的内容。在此也可以看出铁凝的道德坚守。 三 去魅的灵魂 铁凝在《女性之一种》中对现代都市女性的畸形自赏心态和伪饰心理进行了无情的揭穿与嘲讽：“她们似乎无师自通地明白女性那最原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