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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近代中国民族企业“事业集合”思想 赵　伟 内容提要　进入２０世纪，中国民族企业界逐渐认识到企业扩张发展的大势，形成了“事业集合”的经营 思想，明确了扩张发展所具的“横连”“纵合”“多角”三种维度。其中“横连”降低成本，利于研发、改良，避免 恶性竞争，但规模过大容易导致内部管理混乱；“纵合”节省交易成本，却易出现生产平衡问题；“多角经营法” 便于分散风险及内部挹注，但处理不当会造成危机扩散和内部拖累。民族企业必须权衡以确定实行路径。这 一经营思想对近代中国民族企业的发展起到了积极的作用，且与现代经济学的产业链整合、企业一体化等理 论有一定契合，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 关 键 词　民族企业　事业集合　产业链整合　企业一体化　经营思想 　　企业扩张有多个面向，以往学界对近代中国民族企 大型企业纷纷出现。对此，中国民族企业界的实践者和 业的研究多关注于资本的积聚和集中，对生产及业务的 理论者都有充分的认识。 ① 整合虽有提及，但论述并不系统深入。 当时即有学者提 大生集团是近代中国首个大型民族企业，尽管其扩 出“资本之聚集”，同时也认识到“事业之规模，亦随所用 张模式存在诸多问题，创建者张謇晚年依然认为：办实业 ② ④ 资本而增大” 。这里的“事业”实际上就是指企业所涉 “在大农、大工、大商” 。而“大”字即含有大规模之意。 及的生产及业务，企业扩张又可认为是“事业集合”。较 这种认识的产生除源于民族企业家的经营实践外，还有 之资本概念，这一思想并非扩张本质的揭示，而是扩张形 鉴于国外经验。荣氏集团创始人之一荣德生，早在 １９００ 式的总结。笔者认为，“事业集合”这一表述直观明确地 年经营钱庄的时候就“看《事业》杂志、《美十大富豪 ⑤ 反映了企业扩张的内容及行为特征，遂用此概括近代中 传》” ，其兄荣宗敬则一贯“力图扩大”，追求“事业之 国此类企业经营的思想，对其进行系统梳理，将有助于从 ⑥ 大” 。关于扩张的实现方式，民生公司的创办人卢作孚 ⑦ 资本之外的面向认识近代民族企业发展的脉络，也便于 主张“化零为整，合并许多公司” 。由此必然导致管理 追溯现代经济学理论的近代中国话语表述方式。当下关 组织由简单而趋于复杂，并形成各业大规模之联合及合 于中国近代民族企业经营管理思想的论述主要局限于作 并的局面。中国企业经营公司的主持者刘鸿生认为这是 为实践者的企业家及企业高管③ ⑧ ，企业评论人及经济学 经济社会“自然之趋势” ；而对于“无规模组织”的企业， ⑨ 者的思想则鲜有论及。笔者将结合考察这两类群体的认 永安集团的董事长郭乐认为是“茫然于商战之形势” 。 识，对“事业集合”思想脉络做全面梳理，以揭示这一思想 这一趋势自然受到企业评论人的关注。早在１９１２年 对近代中国民族企业发展所起到的积极作用。 就有论者指出“企业之法乃日趋于集合”。所谓“集合”不 仅是企业“以吸收资本者而吸收事权”，而且是“以吸收事 对“事业集合”趋势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