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的遮蔽与主体的迷失——对汤姆·雷根之动物权利论的再批判.pdfVIP

理性的遮蔽与主体的迷失 ———对汤姆 ·雷根之动物权利论的再批判 崔拴林 内容提要　汤姆 ·雷根的动物权利论既基于“固有价值假设”来论证“所有生活主体（尤其是动物）的固 有价值都要得到尊重”，又通过“只有理性人才能承担道德义务（从而使道德权利的存在成为可能）”的“理性 人标准”确立了其理论的核心内容———生活主体（特别是动物）享有“得到理性人尊重对待的道德权利”，动物 之间则不存在权利和义务。故此，雷根的理论运用双重标准完成了论证。然而，雷根遮蔽了其理论对“理性人 标准”的贯彻与依赖，从而片面地得出“只需具有生物学上的种种精神活动能力即可成为道德（权利）主体”的 结论。这就消解了康德主义道德理论所蕴含的“能负担义务者才有价值”的伦理意义，而导致道德主体理论 在价值取向上的严重错误。 关 键 词　动物权利论　固有价值　尊重原则　道德权利　双重标准 　　有关动物之法律主体地位的争议乃是国内外法学界 是失之偏颇、难以成立的。 的一个热点问题，但这一争议并不能仅通过实证法层面 雷根理论中“固有价值—尊重原则” 的分析就可得到圆满的解决，因为动物法律地位的争议 之推理链条的内容及其理论缺陷 实际上根植于人类在道德观念上对于动物地位的不同认 识。这是由法律和道德的相互关系所决定的。由于道德 　　（一）雷根对“固有价值—尊重原则”之推理链条的论 乃是良法得以存在的一个基础，所以关于动物之法律地 证③ 位的争议最终要通过伦理学上对于动物的合理定位而获 １．生活主体具有固有价值的论证 ④ 得圆满解决。 作为生活主体 的个体具有固有价值（ｉｎｈｅｒｅｎｔｖａｌ 笔者反对“动物（应该）具有法律主体地位”的观 ｕｅ），该价值不同于个体的生活体验（如偏好的满足）所具 点①，也已根据康德主义道德理论对当代伦理学中动物 有的内在价值（ｉｎｔｒｉｎｓｉｃｖａｌｕｅ）。二者的区别主要表现为： 权利思潮的主将———美国学者汤姆 ·雷根（ＴｏｍＲｅｇａｎ） 第一，固有价值无法还原为内在价值，即不能通过合计生 ② 的“动物权利论”提出了初步的批评意见 。不过，随着 活主体的生活体验所具有的价值来确定其固有价值。因 对雷根理论的进一步了解，并鉴于雷根对康德理论也作 此，更快乐或具有更多高雅偏好的人并不比生活较不快 了批判，笔者认为，有必要更加深入地分析雷根理论的缺 乐或较少具有高雅偏好的人具有更大的固有价值。第 陷以及康德理论的合理性。故此，本文以揭示雷根理论 二，这两种价值没有同样的比较尺度，因而无法比较或互 中存在的双重论证标准为主线，重点分析雷根理论之核 换，不可通约，因此，任一生活主体的固有价值都不等于 心内容所存在的缺陷，进而证明雷根对康德理论的批判 任何内在价值的总和。  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基金青年项目“民法视野下的动物法律地位研究”（项目号：０８ＪＣ８２００２５）的阶段性成果。 ２２８ 理性的遮蔽与主体的迷失 确认了生活主体具有固有价值，也就意味着：生活主 在价值，要比较这些价值的大小恐怕也难以做到，“萝 卜 体并不仅仅是具有内在价值的某些体验的容器（功利主 白菜，各有所爱”的俗语就最浅显地表明了这一点。但雷 义则把他们看做此等价值的“容器”），他们自身就具有独 根所谓“不能通过合计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