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艺术化：德国浪漫主义文学的跨媒介叙事.pdfVIP

　 思想战线　 　 　 ２０１８年第６期 第４４卷 №６，２０１８Ｖｏｌ４４ 文学艺术化： 德国浪漫主义文学的跨媒介叙事 龙迪勇① 摘　 要： 虽然西方浪漫主义主要是一场文学运动， 但这场文学运动与绘画、 雕塑、 音 乐， 以及戏剧表演等艺术形式息息相关。 西方浪漫主义文艺最具根本性的特征是， 试图成为 综合多种艺术门类或多种艺术媒介的所谓 “总体艺术”， 而实现 “总体艺术” 的路径， 就叙 事媒介的使用方式而言， 包括多媒介叙事与跨媒介叙事两种。 从艺术观念的表达、 艺术作品 的描述、 艺术形式的借鉴等三个方面， 考察德国浪漫主义文学的跨媒介叙事现象可以发现， 这三种方式从不同方面促成了德国浪漫主义文学的艺术化特征。 德国浪漫主义作家并非像勃 兰兑斯所说的那样 “蔑视” 语词这一文学媒介， 而是高度尊重语词， 试图使语词的表达能 力最大化， 以便通过跨媒介叙事使文学艺术化， 从而创造出他们心目中的 “总体艺术” 作 品。 德国浪漫主义作家所开创的跨媒介叙事之法， 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和深远的影响力。 关键词： 文学艺术化； 浪漫主义文学； 跨媒介叙事； 总体艺术； 叙事阐释； 主观抒 写； 复合叙事 － － － 中图分类号： Ｉ０　 文献标识码： Ａ　 文章编号： １００１ ７７８Ｘ （２０１８） ０６ ００９８ １２ 一、 引　 论： 西方浪漫主义文学与艺术的关系 诞生于１８世纪晚期并在１９世纪上半叶达到鼎盛的西方浪漫主义运动， 是一场影响到许多国 家和地区， 且广泛涉及文学、 艺术、 哲学、 政治， 以及其他相关领域的社会文化思潮。 但不可否 认的是， 浪漫主义主要还是一场文学运动。 对此， 著名的美国音乐史学者保罗 ·亨利 ·朗在考察 浪漫主义音乐时曾有这样的论断： “浪漫主义主要是一个文学的运动。 霍夫曼、 韦伯、 舒曼、 柏 辽兹、 李斯特、 瓦格纳， 以及比他们略低的同代人都是一些文学和哲学修养很渊博的人， 其中很 多人都有哲学博士学位； 他们都是有才干的作家、 评论家、 诗人和剧作家。 文学的倾向表现在无 论声乐或器乐中， 抒情性都占了优势。 ……写正规的四乐章形式的交响乐而要求在演奏时各乐章 之间不停顿， 在这种倾向的背后就有浪漫主义的追求 ‘诗意的整体’ 的主张。 ……甚至瓦格纳 的诗和剧的素材也是德国文学运动的直接结果。 这从早些时期不少作曲家采用了和他相同的题材 ① 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 当然， 浪漫主义作为一场影响深远的文学运动， 具有其明显的特殊性， 这主要表现在它与绘画、 雕塑、 音乐， 以及戏剧表演等艺术形式血肉相连、 息息相关。 对此， 英 国观念史学者以赛亚 ·伯林在 《浪漫主义的根源》 一书中说得非常明白： “浪漫主义运动一诞生 便与艺术息息相关” “在某种意义上， 浪漫主义与艺术之间的关系较之它与其他领域的关系要紧 密得多。 ……我们完全可以肯定浪漫主义运动不仅是一个有关艺术的运动， 或一次艺术运动， 而 且是西方历史上的第一个艺术支配生活其他方面的运动， 艺术君临一切的运动。 在某种意义上， 这就是浪漫主义运动的本质。”② ①基金项目：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 “图像叙事与文字叙事比较研究” 阶段性成果 （１３ＢＺＷ００８）； 国家社会科 学基金重大招标项目 “中国现代文学图像文献整理与研究” 阶段性成果 （１６ＺＤＡ１８８）； 江苏高校哲学社会科 学研究重点项目 “图像与文字的跨媒介叙事研究” 阶段性成果 （２０１８ＳＪＺＤＩ１３４） 作者简介： 龙迪勇， 东南大学艺术学院教授、 博士生导师 （江苏 南京， ２１１１８９）。 ①［美］ 保罗 ·亨利 ·朗： 《西方文明中的音乐》， 顾连理， 张洪岛等译， 贵阳： 贵州人民出版社， ２００９年， 第 ７１２页。 ②［英］ 以赛亚 ·伯林： 《浪漫主义的根源》， 吕梁等译， 南京： 译林出版社， ２００８年， 第３页。 ·９８ · 文学艺术化：德国浪漫主义文学的跨媒介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