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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视野 审视文化决定论 □ 韩东屏 内容摘要 在社会发展过程中，如果文化是重要的，文化决定论更应引起我们的关注。文化决定论有四种 所指，即文化决定历史、文化决定文化、文化决定人格和文化决定制度。但是，根据文化是由人创造出来 用于满足自己需求之工具的文化工具论诠释，这四种意义的文化决定论，有三种经不起推敲，另一种也只 是部分正确，且不宜笼统冠以“文化决定论”之名。由于文化是个庞大系统，属于文化的东西太多，在分 析解决问题时，所有“文化决定××”的思维方式或理路，都是不可取的。 关 键 词 文化 文化决定论 文化工具论 历史 人格 制度 作    者 韩东屏，华中科技大学哲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武汉 430074 ） 基金项目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一般项目“制度性后发优势研究”（14YJA72002） 为了促进社会发展，实现中华腾飞，文化受到国人及 恰是文化自身，文化现象只能通过文化现象来解释。简单 学界的持续高度重视。在此时代背景下，文化决定论这一 地说，就是“文化决定了文化”[2] 。 分别在哲学、史学、人类学、心理学、社会学、政治学、 怀特也认为文化必须用文化本身来解释，并为此提出 经济学和管理学等诸多学科都有闪烁的思潮，理应引起我 了各文化要素交互作用的理论。在他看来，文化是一条由 们更多的关注。然而，学界一直鲜有关于文化决定论的专 工具、器皿、风格、信仰等要素组成的宽阔河流。在这一 门探讨，更没有系统探讨。那么，文化决定论是怎么回 文化巨河中，各文化要素间自始至终存在着持续不断的交 事？是否有理？能解决哪些问题？ 互作用。在各文化要素相互作用的过程中，有些要素发生 了变化，有些要素发生了变更，有些要素则结合在一起， 文化决定论种种 构成了新的综合、新的要素。陈腐落后的东西在这一过程 中不断被淘汰，新的要素则不断补充进来。如此，文化就 “文化决定论”是个含义较为复杂的概念，在学界一 有了变化，有了发展。他还特别指出，发明、发现实际并 般有四种所指。 非真正是人发明、发现的，它们仅仅是“在文化巨河中相 其一是指文化决定历史的理论，其基本观点是历史就 互作用的各文化要素的一种新的结合或综合”，比如牛顿 是文化发展史。这一意义的文化决定论，主要来自斯宾格 物理学的三大定律和万有引力定律，乃是开普勒、布拉 勒的文化有机体理论。他认为，世界历史就是各种文化兴 厄、伽俐略等许多科学家研究成果的综合。[3] 亡盛衰的过程，是人类各种文化的传记。而文化是活生生 其三是指文化决定人格的理论，其基本观点是人的性 的有机体，具有青春、生长、成长、衰老的周期性特征， 格和以性格为基础的行为模式是由文化决定的。这一意义 [1] “它们和田野上的花一样无终极目的地生长着”。因此， 的文化决定论主要由玛格丽特· 米德建构。米德是人类学 世界历史及所有文化都是宿命的。此外，近年国内文化哲 家，她通过对多个当代原始部落的实地调查得出这样的结 学界出现的那种试图从文化维度解释历史发展原因的理论 论：人的性格、气质等心理特征和行为模式不是与生俱来 建构，也可归入这种文化决定论的范围。 的，也不是由生理结构及性别决定的，而是文化塑造的结 其二是指文化决定文化的理论，其基本观点是文化的